“嗯,上次你送來的那些藥方尚有些效果,這次命你來複診,看看少主何時康複。”
容硯雙手環著梅踏雪的腰,任她怎麼鬧騰,都離不開自己的懷抱。
商陸恭敬道:“是……請少將軍允草民為少主把脈。”
一方輕薄的手帕覆在梅踏雪的手腕,商陸粗糙的手指撚在腕上,這當下容硯的目光突然落在男子身上,眼中似有審量,“大夫上次隨來的徒弟,似乎不是這位。”
商陸抬了手,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鄙徒日前成家,尚在昏期抽身不開,是以隻能喚了一名啞徒。”
“啞徒?”容硯正想再問,不安分的梅踏雪腳丫一蹬,幾乎是摔著下去,掙開了容硯的雙臂,跪坐在毯上,拿著珠釵搖晃,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忽然又跑到男子跟前,墊著腳把釵子插入男子耳鬢,拍手叫好。
三人看著梅踏雪的動作,商陸又道:“少主脈象趨於穩定,已有起色,再服藥百天,應是康複在望。”
“嗯,下去領賞吧。”
兩人躬身出去,梅踏雪卻哭鬧起來,指著那名啞徒不肯安靜。
容硯命人把他頭上的珠釵取了還給梅踏雪,可啞徒一轉身,她又不依不饒。“算了,大夫,你這啞徒先留府裏幾日吧。待少主病好了,再領賞回去。”
商陸麵有難色,猶豫半晌,最後懼於容硯惱怒,隻得讓男子留下。容硯的目光變得銳利,這人的眼神,很像哪個人。
“你叫什麼?”
男子不語,忽又聽容硯說道,“倒是忘了……你是個啞子。”梅踏雪撲回容硯的懷裏,蹭著他的胸口說道:“要看娘親,要看娘親!”
“好好好,明天帶你去看姨娘,要聽話,我就帶你出門,好不好?”容硯捏著梅踏雪的小臉兒,想了想,對男子道:“以後,你叫啞七。”
梅踏雪似乎很高興,咯咯的笑了,“看娘親,看娘親!”
次日清晨,容硯隻是離開查看備車的當兒,一轉身就瞧見梅踏雪坐在石階上抽噎,啞七正蹲著給她擦手肘。
“怎麼回事?”
梅踏雪哇的撲到他懷裏,皺巴著臉可憐兮兮的說道:“壞台階,壞台階,疼!”
“摔著哪了?”容硯扶著她,仔細察看,纖細見骨的手肘上摔破了皮,隱隱冒著血絲,“啞七,你去取些止血消炎的草藥來,手腳快點。”
給她上藥的時候她還哭著鼻子,甕聲甕氣的嘟囔:“要見娘親。”
容硯放下了手上的藥,雖是有些無奈,倒沒有一絲的不耐煩,“還疼麼?”
她搖了搖頭,起來就拉著容硯的手臂往門外拖。
“當心些。”
容硯提醒著,反手握住了她的小手,穩穩牽住。
這樣的梅踏雪未免不是好事,沒有任何的算計,他隱隱的希望著,就這麼的永久下去……
“踏雪。”
走在前麵的人兒睜著好奇雙眼回頭看他。
他突的雙手穿過她的腋下,就這麼的將她抱起,雙腳離地的梅踏雪隻能依附著他。他箍著梅踏雪的細腰,與她彼此平視,“別再摔了。”
梅踏雪認真的點了點頭,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安安靜靜的讓他抱著。
實際上離梅踏雪上次進宮,也隻不過五日,那日梅踏雪留在沈允的寢殿不肯走,鑽進了沈允床榻之下藏了半日,更甚睡了過去,若不是醒來餓了肚子哭鬧,宮女還尋不著她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