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伏在身上的宋錦城沒有理會她的意思,兀自聳動,直至將她送上欲望的頂端。
“主人……主人。”
宋錦城突得怒了臉色,揉著明珠紅腫的唇喝斥門外,“叫喚什麼?死人了?”
門口的子桑默了一會,等得宋錦城不耐煩了,才聽到外麵猶猶豫豫的回答:“少、少主她,受傷了。”
受傷了?他的情緒微微一動,很快就沉靜下來,明明方才才走,莫不是又是子桑誑他,打擾自己與明珠的好事,梅踏雪還真是好樣的,三番五次的使子桑給她牽線。他抿唇冷冷一笑,不屑一顧,“那去找大夫,別來我這裏哭喪。”
“公子……”
“乖,我們繼續。”
他一直自認為足夠了解梅踏雪,即使她軟弱,懼於人言,但他竟願意相信她依然是那為了西風默默反抗南陽千晉的梅踏雪,是那單純好學的月莊學子,是那日漸獨立的年輕少主……
然,她殺人毀屍欺瞞於己,更甚背心離德,與容硯眉來眼去,這讓他如何聽?如何信?
不是故意?沒有?不知道?
不是故意要置他死地?沒有和容硯暗通款曲?不知道有人要取他性命?!
這樣蒼白無力的狡辯,夠了。
每每想起其與容硯的約定,看來為君衣帶漸寬的憔悴模樣,仿佛都是一種諷刺。
生生壓了兩月的憤怨,終於露了端倪。
明珠被他折騰得嬌吟不斷,猛如虎狼,哪還是平時的溫文爾雅。
紫荊小館另一頭燈火通明,雲天閣裏大夫進進出出,人人神色慌張,通透的屋子裏,隻著便服的容硯神情冷得可怕,一雙深目緊緊盯著臥於病榻的梅踏雪,因受了傷,長褲早已剪去,露出小腿處腫黑的多處傷口,汩汩流著黑血,整張小臉變得白如冰霜,人也不省人事。而身邊站著的下人卻覺得隨時掉腦袋的是自己。
“毒還有多少?”
兩名醫童給梅踏雪內服外敷,大夫凝重的紮下一針,不甚樂觀。“這蛇歹毒,且並不隻是一種蛇,任何一種都是致命的毒液,何況這麼多……”大夫歎了一聲,看一股黑色的濃液從針口冒出,
艱澀的說了下去,“保命……老夫沒有把握。”
“讓開。”
這麼緩慢的療法,怎麼能救得了人?
他把梅踏雪半抱起來,氣一沉,右手凝了內力,意欲強逼。
“哎呀,使不得!”
“噗——”
大夫話落,見梅踏雪張嘴湧了一口黑血,登時跳了起來,“這是找死呀!姑娘體弱,受不起呀!”
“我看這麼的紮下去才是找死!馬上滾出去!”
大夫不曉得這麵生的後生是什麼人物,直被氣得吹胡子瞪眼,幹巴巴的手指著容硯,胡子亂顫:“你——你……你這小子,懂什麼?老夫……老夫從醫六十載,什麼疑難雜症沒看過?你這一掌下去,老夫好不容易分散壓製的毒素,全給你小子整上腦顱了!”
大夫氣得不輕,在屋裏來回踱步,唉聲歎氣,容硯本就又急又怒,被他晃得更是焦躁,偏生也不信他話,悶頭又給梅踏雪逼了兩口黑血。
“再吐上一口,你就給老夫準備棺材去!”大夫終究是大夫,看不得見死不救,上去將容硯推至一旁,示意童子把他攆出房,容硯雖是一意孤行,也懼大夫非是危言聳聽,隻能罷了手,緊抿雙唇,呆在一旁。
時間漫長壓抑,大夫額上全是密密的汗珠,臉上的凝重從未消去,等得容硯隨時都會爆發。
心間積壓的怒氣,真是令人發狂,梅踏雪明明是睡了,怎的突然深夜外出,被這麼多毒蛇咬了也不吭聲?這個臭丫頭!
可梅踏雪是死是活該是宋錦城最著急才是,他一個外人瞎擔心什麼,哪來的那麼多焦躁!
天馬上就亮了,闕國使者死亡的事情還沒有個頭緒,梅踏雪又出了事,看來去衙府的動作隻能推後。
說起來……這段時間梅踏雪遭遇不測的機遇多得有些令人費解,到底是誰,這麼想要她性命?
從宋錦城受傷離開,意外層出不窮,難道是宋錦城察覺了自己與梅踏雪的意圖,反守為攻了嗎?
可是……宋錦城受傷遭襲一事,並非自己所為,看梅踏雪緊張的程度,應也不是主使者,那還有誰將他視為眼中釘?
冷漠的黑眸微眯,如果真是宋錦城得知真相,想拋棄過往,抹殺梅踏雪,那刺殺宋錦城這樁冤枉案,他與梅踏雪被迫背了。
等梅踏雪醒來,他得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