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硯皺眉,伸手拂開紅蕊,一把將梅踏雪抱起,語氣不悅,“房間在哪裏?”
梅踏雪已經昏得厲害,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更何況是推人,紅蕊指了指樓上,話未說,他已經抱著人三步並作兩步走了上去。
“出去……”
“你怎麼弄成這樣子?”容硯抓住她推拒的手,給她敷上傷藥,脫口而出。
在翼宮就病了?還是出了不夜城遭遇了什麼?
梅踏雪沒有回答,終於昏睡過去。
他歎口氣,心情鬱卒。
“公子,請讓少主休息罷。”
“少主何時病的?”
“昨夜。應是舟車勞頓,加上有些許著涼……”
他突想起宋錦城應比自己早些出發,按道理也是到了,但怎麼沒動靜,難道是有事耽擱?
真是天助也。
他略一想,起身走出了房門,對紅蕊道:“你好些看顧,明日少主要是醒了,就告知我一聲。”
紅蕊聽了話,將門窗都關好,守了一夜。
若是梅踏雪白天好生歇息,應也沒什麼大礙,過了一夜起來,她的腦仁還是有些突突的疼。
容硯次日起了個大早,正坐在樓下用早點,梅踏雪下樓,才記起昨夜容硯就到了,還是他將自己送上樓。
真是不想來什麼偏來什麼。他已看見自己下樓,梅踏雪躲不過,隻能佯裝不知,從容下樓。他看起來似乎沒有前幾次那麼輕浮,但又轉念想,許是自己多心了。
“還難受麼?”容硯問道。
“……”梅踏雪本欲等著冷臉以待,想不到他會開口關心自己,想想還是禮貌的回了話:“有勞掛心,隻是小乏,並無大礙。”
她走到了另一張桌子,自坐一隅,甚是疏遠。
容硯的心又沉了下去。這麼冷淡的態度,真是在挑釁他的忍耐,為了月主之位……他忍。寬袍之下緊握的拳鬆了開來,他起身跟著坐在梅踏雪身邊,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對他人的行蹤不感興趣。”
“月主命令我,與你一同平定暴亂。”
梅踏雪端起的茶水停在半空,忍不住問道:“宋錦城呢?”
他目光一睨,神色已經難看了,“我倒忘了一件事相告,我已向月主呈了提親函,等你回宮,大概便是成親之日。”
“不可能!”尚在手中的茶杯猛地一頓,濺出大半,濕了衣袖,“我不相信。”
容硯卻不給她質疑的機會,大掌扣住她的頸子,身子微傾,迅雷不及掩耳的咬上她的櫻唇。
隨著一聲脆響,他的左臉火辣辣的疼著,梅踏雪怒目而視,“放肆!”
一掌何以解恨,梅踏雪揚手欲扇,卻被固在半空落不下來。
“你該學會聽話。”
他就不信治不住她。
梅踏雪另一隻手舉了起來,他伸手一格,箍在手掌心,不費吹灰之力。瞧著她怒不可遏的樣子,容硯一點都不覺得高興。
她就這麼愛宋錦城?
他曾問她,愛宋錦城嗎?
不愛。
不愛也會把女人最珍貴的貞潔交給對方?
會吧,扶柳就是。不見得愛他,隻是因為他是金主。
那梅踏雪是因為南陽千晉的死才這麼做?
不知道。
於是他看著梅踏雪憤怒的臉,還是選擇湊近,輕聲提醒:“嫁給我沒什麼不好,這樣,不管是殺了十個,還是百個南陽千晉,你都不必害怕。”
他又聞到了梅踏雪身上的味道,很淡,很淡,有點清涼的氣息。他回味著方才咬在唇上觸感,幹淨,沒有胭脂奇怪的味覺,有點想再嚐一口。
容硯正恍神想著旖旎好事,梅踏雪冷笑一聲,“公孫傲已經伏法,你耐我何?再胡說八道,當心本少主治你謗言之罪。”
“嘖……”他鬆手,戀戀不舍的與她拉開距離,自斟新茶一飲而盡,“少主說什麼,便是什麼。”
梅踏雪揉著泛紅的手腕,憤恨的擦拭唇瓣數次,起身離座,“紅蕊,午時起程!”
沒有什麼比容硯更討厭了,要不是容硯,她還會多待兩日,宋錦城什麼時候才會來?上樓之前她又張望了一下寬敞的大道,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容硯看得真切,有些吃味,不用猜都知道梅踏雪在等什麼,隻願宋錦城死在路上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