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節 明爭暗鬥(1 / 2)

春日的時光尚好,枯木回春,新枝抽芽,花卉含苞,正是一片欣欣向榮之景。梅踏雪貪戀宋錦城的溫柔,在不夜城裏何止呆了兩日,她背著紅蕊將翼宮帶出來的銀兩交給永歆樓的小廝木子,在不夜城置辦了一座宅院師府,並拜托木子雇了管家和幾名小丫,全權掌管。

至於紅蕊,她仍有些信不過,沉默寡言是好事,但她是月主安排來的人,梅踏雪做不到對其推心置腹。

如果那夜半的聲響真是人為,紅蕊必定是撒謊了。

梅踏雪隱約覺得,自己已經成為了月主的一顆棋子,但用於何處,梅踏雪還是沒有明朗。從沈允手上得來的權力,她要好好運用,祈盼在殺身之禍到來那一天,不至於手無寸鐵。

置辦家產,培植心腹,是第一步。

她在永歆樓住得悠哉,不時從城北遊到城南,不夜城沒走過的地方,梅踏雪都趁著此時粗略走了一遍。

今日宋錦城在城北等她。

城北豐山有座八苦寺,是當年立國經曆的第一場戰亂後所立的僧侶寺。屹今也有了三百多年的曆史,僧人數百,在盛世天下,僧侶並不算多。

梅踏雪隻站在寺門外,就已經感受到古樸安寧的氣息,遠離鬧市喧囂,她竟莫名生了隱世的念頭。

僻靜的青石小道傳來馬蹄噠噠的聲音,隻是側頭的時間,拐角處已有三匹大馬踏蹄而來。

“喲,少主。”

帶頭的烏黑大馬束步在前,梅踏雪不必仰頭,就知這馬上主人是誰了。

她頭一偏,無意搭話。

一身常服的容硯跳下馬,束成馬尾的長發在空中劃出一道飛舞的弧線,與他的人一般張揚不羈。

“許久不見,少主怎這般冷淡,真是好傷人心。”

輕浮的口吻,故作失意的神情,梅踏雪怎麼看,總是風流得令人厭惡。她悶頭疾走,已經作定了主意不去理會。

“嘖。”容硯跟隨在後,雙眸劃過一絲鋒銳,與之並肩,不再多說。

上山的路隻這麼一道,梅踏雪有心避之,也隻能有心無力,隻盼著快些見到宋錦城。紅蕊和容硯幾名隨從遠遠跟在身後,所幸容硯也不開口,很快就到了半山亭道,那裏是供人歇腳的地方,宋錦城已在候著,梅踏雪心裏一喜,喚了宋錦城一聲,加快了腳步趕上。心急,腳下就出了差錯,石階高且碎長,一不小心被絆了腳跟。

刹那梅踏雪已經看見越加放大的石階,突然眼前一黑,撲進了一人懷裏。

“當心些!”“小心!”

腦袋上方傳來宋錦城略帶緊張的聲音。

好像還有人拉著自己的手臂。

她抬起頭來,看見的是宋錦城的臉,是宋錦城接住了她。

“我沒事……”

“放手。”

宋錦城的臉有些冷。

她這才發現,拉著自己手臂的是容硯。

容硯俊眉一挑,手上竟用了勁,意欲將她拉離宋錦城的懷抱,宋錦城已有怒意,手臂一收把她箍得更緊,周身氣息陰戾,語氣沉得令人發冷:“放手。”

他卻置若罔聞,低頭看著梅踏雪,關切問道:“踏雪沒事吧?”

梅踏雪手臂吃疼,不禁黛眉輕皺,“容硯學長,你弄疼我了。”她掙開容硯,退出宋錦城的懷抱,略往他身邊移了兩步,正了口氣向容硯施禮道:“失禮,多謝容硯學長。我沒事。”

容硯笑笑,不置可否。

宋錦城站至兩人中間,除了還冷著的臉,已經看不出戾氣,“山間道路崎嶇,不可欲速。”

“錦城教訓的是。”梅踏雪開口應著,不緊不慢跟在他的右側。

這一聲錦城,說者或許無心,聽者有意。

有宋錦城在側,梅踏雪便不怕他,她伸手揉了揉方才被容硯扯住的手臂,還有些疼。容硯是練武之人,手勁不小。

“抱歉。方才我魯莽了。”容硯看了梅踏雪一眼,平靜道歉。

梅踏雪無意與他多談,雖承他這聲道歉於禮不合,但一想入山時不也是連正眼都不瞧,這時候故作謙遜有禮,未免顯得當真要多謝他。

說起來要不是容硯,自己摔不摔跤都說不準。

於是她連神色都不曾變,隻專心跟在宋錦城身邊。

宋錦城自是瞧出了梅踏雪的冷淡,心情終於稍好了些,容硯要動梅踏雪的主意,他也不是隨便捏搓的人物。

“踏雪終究是柔弱女子,學長這般粗魯,日後恐怕難尋稱心佳人。”憋著的那口氣,不損容硯一番,難平怒意。

容硯依然看著梅踏雪,涼薄的唇間微有一絲笑意,“說起此事,踏雪再有半年,應也及笄了,不如那日,我容硯錦緞千丈,黃金萬兩,許你一生一世一雙人,你可願意?”

“福薄,消受不起。”梅踏雪話語冷淡,還真連個場麵話都不多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