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梅踏雪的學舍,宋錦城的笑意不見,與他一同離開的容硯,此時也如過去般疏離。
“學長有話,怎的又不說了。”
他與容硯雖關係不親,甚至更是對手,在外人看來,還算和睦,私底下,兩人的關係可從未緩和過。此次容硯親自找上自己,宋錦城怎不知,來者不善。
“嗬……學弟心急著回去應付無霜麼?”
宋錦城皺了眉,眼中一絲不耐,“學弟記性不差,不勞學長提醒。”
“提個醒,當然不必我親自來,我來,是給學弟解憂的。”
“哦?”宋錦城訝異,不免提了興趣,容硯能安什麼好心,又給自己解什麼憂?
“無霜家世清白富貴,與你又是同窗情誼,你這門親事,可算門當戶對。”
“……”宋錦城不語,容硯若是來挖苦他的,大可不必。
容硯笑笑,繼續道:“但你這親不想成,門當戶對也枉然,可惜又苦於自己毫無選擇的權力——我今日,便可幫你解憂。”
宋錦城聞言,一雙俊朗雙眸直視而去,後者亦望著自己,隱隱有著笑意。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他一錯身,越過容硯,回道:“多謝學長好意,告辭。”
“嗬。”容硯也不計較,薄唇微抿,笑意淺淺,宋錦城,定會回來找他的。
他又折了回去見梅踏雪。
她的學舍全部洞開著,人站在椅子上往書架摸索著什麼,他也不進去,在門外靜靜打量。
不過自己胸膛的身高,穿著月莊樂部的通服,一頭秀發半束半披,色澤美好。
應是取到了想要的書,梅踏雪轉了頭,猛一瞧見站在門口的容硯,似乎受到驚嚇,不由自主往後退去,卻不料眼看要失足跌落——
“我的書!”“小心!”
容硯身影一閃,梅踏雪的身子落入懷抱。
那書,嘩啦一聲,摔在地上,從中滾出一封信。
容硯眸光一閃,視線落在書信之上,是什麼,讓她這麼寶貝?
梅踏雪連道歉都不及,推開他急忙把書信撿起夾好,才回頭向容硯道謝:“謝謝容硯學長。”
“是我不對,驚到了踏雪小師妹。”容硯一笑,不待梅踏雪表態,拉過身邊的椅子,就近坐下,心裏對那信,暗暗留了意。
“不怪學長,是踏雪太魯莽了。”梅踏雪連忙搖頭,欲把書冊放回書架,容硯抬手一擋,瞥見了那素淡的封麵,好奇道:“才拿出來——佛經?”
“嗯……”她的手極輕的抖了下,隨即又穩住了,“放置許久,平時隻用做收藏。”
梅踏雪不想在此事多談,將書冊放好,掃了一眼空蕩蕩的桌麵,有些不好意思:“不知容硯學長來,連杯熱茶都來不及準備……”
“不麻煩了,隻是方才也無瑕交談,所以才折回來,看看你。”
梅踏雪垂了眼,不應聲。
她與容硯不算熟識,雖去過武部幾次,皆是碰麵不著,除了上次落崖……他們之間,並無交集。她正沉默,容硯緊接開了口,壓低的聲音,卻讓梅踏雪為之一僵。
“你可知……錦城為何遲遲不解除婚約?”
梅踏雪聞言抬眸,正對上容硯那雙深黑的雙眼,在他眼中,梅踏雪看到了驚詫的自己。
“學……學長這話,什麼意思?”
容硯漂亮的唇微微劃出一絲笑意,緩緩說道:“從你入莊以來,關於你的傳言便陸陸續續,好的不好的,可都是與錦城有關,你就沒想過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