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奇聽到郭奉孝這三個字,一路往客棧的路上都在思索,總覺得這個名字耳熟,走到半路上,一拍腦袋道,“靠,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郭奉孝,郭奉孝,不就是郭嘉麼?”
“回去!”這是劉奇的第一個想法,帶著黃忠幾人返回到糜樓,看著三三兩兩散去的人群,劉奇歎了一口氣,“哎!先回客棧吧!”
這一反常的舉動讓黃忠等人擔心不已,周倉更是心直口快的問道,“公子,你這是打算洗劫了這酒樓?”
劉奇沒好氣的瞪了周倉一眼說道,“你這廝,無法無天!以後讀點書,學學禮,免得丟公子我的人。”
一行人回到客棧,劉奇未作停頓,開口對霍篤說道,“霍篤,去準備兩匹蜀錦、五匹布,一會隨我去陳府一趟。”
劉奇鑽到護衛收拾好的上房中,換了一件便服,就連護衛送上來的飯食也隻是草草扒了兩口,就讓黃忠、文聘二人駕著車,朝著陳府的方向駛去,至於陳府在哪,霍篤早已打聽清楚了。
看到這古樸輝煌堪比府衙的府邸,劉奇清楚,這種詩書傳家的士族,自有他們的底蘊所在,不管自己以後如何針對士族,最少當下,如果能說服陳家為自己所用,自己肩上的壓力會小很多,別人不敢說,可陳家,好歹跟自家也算是沾親帶故。
劉奇讓霍篤自駕著馬車在門外等,自己帶著黃忠,敲了敲那緊閉的大門。“吱呀”一聲,側門打開了一條縫,看到劉奇雖說隻是一身緇衣,頭發用一方雲巾裹住,可額前的鑲玉抹額,加上麵上的那抹貴氣,身後的健壯護衛,卻讓守門的閽人不敢大意,開口向劉奇問道,“深夜來此,不知公子可有要事?”
劉奇遞上名刺,開口說道,“今日與長文兄一見如故,相約夜間前來拜訪,秉燭夜談,還請不吝通傳一聲。”說著不動聲色的將一把四出五銖放進閽人的袖中。
輕輕掂了掂袖中的重量,閽人開口說道,“公子稍待,容我去通稟。”
劉奇在門口待了不到一炷香功夫,就聽到陳群有些急躁的聲音,“罕之賢弟,久等了。”
打開門,看到陳群手中的書卷,劉奇對陳群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看了閽人一眼開口說道,“長文兄,借一步說話。”
陳群往外邁了一步,看到牆根的馬車,開口朝著閽人說道,“陳象,去將子公子的馬車迎入府中休憩,如今這潁川,可比不得過去安寧,萬一要是出了岔子,反倒是平白丟了我陳家的臉麵。”
看到那閽人走遠,劉奇才開口說道,“襄陽劉奇劉子瑾見過表兄,今日秘密前來,還請表兄代為保密,暗中為我引薦舅父。”
陳群依舊是那副慵懶模樣,漫不經心的瞟了那閽人一眼,心道,如果他不自報家門,我還真不知曉這小家夥就是名動荊州的劉奇劉子瑾。
劉奇看著黃忠手上捧著的蜀錦絹布,對著陳群說道,“表兄,今日拜訪舅父,特送上蜀錦兩匹、絹布五匹,不知……”
陳群看了黃忠一眼,看著不疾不徐走來的陳象,開口喊道,“陳象,快點!”待到閽人疾步走近,陳群指著黃忠手裏的絹布說道,“將這些送到賬房先生處,記我的名字,大人那裏我自有交代,完了帶這兩位壯士到客房休憩一番。”
劉奇開口道,“爾等靜候即可,切莫惹是生非。”說完不待多說,就被陳群扯著袖子拉走。
陳群邊走邊嚷,“這等俗務有何好談,為兄早已備好酒席,就等賢弟了,切莫誤了時間。”
劉奇隨著陳登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座竹林中,林中搭著一間竹屋,透過縫隙可以看到昏昏沉沉的燈火,陳登走近,扣了扣門道,“父親,長文求見。”
“群兒,進來吧!”屋內傳來一道蒼老卻不失威嚴的聲音。
陳群推開門,劉奇向裏看去,簡潔的很,一床一幾一席一案,桌上亮著一盞油燈,案頭放著幾卷書簡,一名須發灰白的老者正埋頭書寫。
劉奇站在門外彎腰鞠躬道,“外甥劉奇見過舅父!”
聽到劉奇的聲音,陳紀停了筆,抬起頭向外看去,昏暗中卻也看不真切,放下筆揉了揉脖頸說道,“夜來風寒,進來說話。”
劉奇步步移趨,走進了竹屋,陳群很有眼色的將門掩了起來,陳紀指著席的一角,開口說道,“坐。”
劉奇移步過去,中規中矩的坐好,看到劉奇坐好,陳紀這才仔細打量起來劉奇,看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嗯,不錯,不錯,既有你父親的儒雅,又沾了幾分芸娘的溫婉。”說完打趣道,“當年你走的時候還是個孩子,如今已然名動荊襄,我卻已是個糟老頭子了,歲月不饒人啊!”
劉奇開口道,“老驥伏櫪,誌在千裏。舅父乃是當世大儒,自有上蒼庇佑,再活個四五十年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