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陳紀聽到劉奇的話,露出牙齒脫落的七七八八的嘴巍巍一笑,指著劉奇說道,“就憑你這張嘴,就足以在士林稱雄了。”
看著陳紀笑的一顫一顫的麵龐,帶著那稀疏花白的胡須一顫一顫,劉奇的心也跟著一顫一顫,聽到陳紀的話,饒是劉奇臉皮厚,也臊的滿臉通紅,劉奇低著頭說道,“外甥也是不得已而為,舅父還是不要取笑我了。”
陳紀則是帶著一臉慈祥開口說道,“聽聞你剛剛平定南陽,不好好治理南陽,卻溜到潁川這兵荒馬亂的地兒作甚?莫不是想回來看看我這老頭子?”
劉奇開口說道,“舅父見諒,奇此次前來潁川,卻是有兩件事要辦。一是欲請陳氏舉族南遷至荊州,二是聽聞荊州有賢才,特為求賢而來。”
陳紀雙眼微闔,開口問道,“荊襄賢才遍布,不知你準備尋找何人?”
劉奇略一思忖說道,“聽聞荀氏有荀彧荀文若,有王佐之才。”
陳紀輕輕晃了晃腦袋說道,“荀文若身為荀氏家主,早已帶著荀氏一族投效袁本初,奔冀州避禍去了。”
“聽說昔廣陵太守荀曇有孫荀攸荀公達,不知如今何在?”劉奇帶著一抹試探的口吻問道,他記得曆史上,此時荀攸,應當因密謀刺殺董卓被捕入獄,但是他要將此等秘事說出來,恐怕圖惹人疑慮,幹脆閉口不言,讓陳紀自己說出來。
陳紀深深歎了一口氣說道,“哎!董賊禍國,如今荀公達身陷牢獄,生死不知。”
劉奇又說道,“聽聞有鍾公後輩鍾繇鍾元常,聰慧過人。”
陳紀又是一聲長歎,“戰亂不止,關塞不通,鍾元常被阻關中,如今生死亦不知也!”
陳紀眨了眨眼睛,輕輕扣了扣麵前案幾,開口說道,“不對,你這小狐狸,敢跟叔父耍心眼,這些情況,我都了解,你不可能不知曉,趕緊如實招來,是何人讓你如此上心?”
劉奇的心思被道破,聽到陳紀的話語,劉奇知曉陳紀並沒有放在心上,開口道,“聽聞潁川有一賢才,名為戲誌才,還有另一賢才,姓郭名嘉字奉孝,此二人乃世之賢才。”
“哦?”陳紀心中有了些許底細,開口問道,“不知除此二人,你知曉的荊襄賢才還有何人?”
劉奇開口說道,“聽聞潁川有奇才,複姓司馬名徽字德操,人稱水鏡先生,天文地理陰陽雜學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陳紀如同一個老狐狸一般,盯著劉奇看了好久才說道,“你相中的這幾個人,都是策畫之士,而荊州乃四戰之地,兵戈一起,恐無退路。”
劉奇一聽,心中登時明了,自己這個舅舅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一下子就看明白了自己打算做什麼,不過,畫大餅誰不會,當下開口說道,“蜀中益州乃是天府之國,此乃高祖興漢之所。”
陳紀也不含糊,朝著西南方向一指說道,“劉君郎曆經三朝,虎老雄威在,不可小覷。”
劉奇淡淡一笑說道,“聽說劉君郎已經吃不動飯了。”
陳紀微微點了點頭說道,“蜀中一隅,自保有餘,進取不足,非謀天下之基也!”
聽到陳紀所言,劉奇心中已然明了,自家這舅舅,對天下大勢看的還是很明朗的,不過,劉奇作為穿越者,自然知曉天下大勢,明白謀取蜀中的利益所在。
劉奇開口問道,“不知舅舅以為,董卓還能活多久?”
陳紀雙眼微微閃過一絲精光,帶著一絲愁容道,“董賊年富力強,恐怕我是聽不到董賊的死訊了。”
劉奇開口說道,“我倒是希望董賊能多活幾年,要是董賊死的太快,恐怕關中會被那些關西蠻子糟蹋的不成樣子。”
陳紀人老成精,劉奇稍一提及,他頓時明白,劉奇這是在打秦隴之地的主意,當下開口提點道,“關東出相,關西出將,若據武之威而淩天下,恐人心思變。”
劉奇點了點頭道,“以中原為基,荊州巴蜀以為盾,關西雍涼二州以為矛,內王而外霸,則天下紛爭,不日可定矣!”陳紀點了點頭笑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劉奇開口問道,“那,舅父,我找人的事情?”
陳紀指著侍立在一旁的陳群說道,“明日啊,就讓長文帶你去找,不過,能不能有所捕獲,就看你能耐了。”
劉奇起身朝著陳紀行禮道,“多謝舅父!外甥告退。”
“嗯!去罷!”陳紀也未起身,輕輕頷首道,“我自知你心中所憂,今日暫且到此為止,等到改日到了荊州咱們舅甥二人再坐而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