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就是張破紙(2 / 3)

或許正像母親所說,虛娃就是狗挑門簾,那張嘴。後來幾次和他接觸也算見識了。我說,老舅,聽你說話怎麼有時就像講故事。老舅講,娃,你就別憨了,人在世上不容易,我在外也闖蕩了這麼幾十年,不敢說什麼過的橋比你走的路多,吃的鹽比你吃的麵多,受的罪也比你拉的屎多。再說,這個社會不管誰,就是你親娘老子也不可能一輩子搬梯子給你下,何況,你老子有時還沒有那麼高的梯子讓你下。你爺當初發生那事其實就讓我看到了這點,你爺在當時應該說梯子不能算不高,結果怎樣?結果還不是指屁吹燈,什麼用沒有頂。在我看來,他並不是跑到了某個高處,因此梯子再高沒有用,我猜想他更有可能掉到了井裏,或者在底下就沒有了。我正由於悟到了這點,我就自己給自己帶把梯子,我想上也用它,想跑也用它,最後實在不行就將自己當狗屎。後來,虛娃老舅又說,誰在世界都有兩難的時候,人很多時候會遭遇顧頭顧不了溝子的時候,你說這時候該怎麼辦?這時候你隻有蹲下來,這樣高處的人就不打你的頭,低處的人也就不敢在下麵羞辱你,你才有逃離困境的可能。你想想,平時誰惹臭蟲、蒼蠅、螞蟻做什麼?所以他們的種群數量最龐大。虛娃說,城裏人最大的一個群體是要臉的人,這部分人有時你將溝子給他,他頂多說你一句不是人,罵你一句畜生,他們的臉也就會像吃了喜鵲蛋一樣。這部分人一般在城裏還屬於沒有燒透的,最厲害的是不管你是給他臉,還是給他屁股,他都那麼沒有反應,那麼四平八穩。遇到這樣的人你一般不要惹,否則你不是沒有了下半身,就是腦袋搬家。

我說,我似乎隻有尿到褲子才會感到濕。虛娃老舅最後叮嚀道,娃,可不敢這樣,這樣你就是人們說的生瓜蛋,最後可能還沒有長成就不知什麼時候讓人給剁了。我問,什麼是生瓜蛋?老舅說,就是還沒有嚐到女人的味就沒了。

我沿著一個大坡往下走,仿佛就像時間的另一光景,總以為那下麵有什麼,這樣我走了很久最後到下麵才清楚那兒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個水坑,而且那裏的水也不多,似乎看上去就那麼一點亮和濕,就長了一些草和落了些小蟲。這讓我想到了馬的那個地方,又想到了鍋鍋婆娘的那地方,不同的就是一個是肉的,一個是泥的。後來我在那裏尿了一泡,並將那裏長的草打濕後便走了,往上走的時候我又想到了雅琴那地方,她那裏不同的是似乎沒有落蟲子,似乎也沒有那種殘敗感。當時我也不清楚自己怎麼會忽然想到這些,可問題是我當時就想到了,仿佛那情況自己控製也控製不了,抑或有時候似乎越是控製還越是向那樣一些方麵考慮。

狗和狗待在一起時間很長,這種長有時超出了人的想象。記得一次我就看到這種情況,我們在吃晌午飯前看到這幕,當我吃完飯出去,那兩個家夥還在那裏。我拿了一塊磚砸了過去,我看到它們一起往前。後來還是大姨出來製止了我,說你就不怕等一會被咬。我想問大姨狗在那裏幹什麼,大姨的眼神讓我沒有將要問的話說出口。感覺這時就像誰將我頭頂戴的帽子拿走了,或在我頭上那麼打了一下。接著大姨說,走,回去,我給你摘幾個杏吃。這樣我便跑回院子,這樣我也就來到了杏樹下。我看這時大姨拿了一個杆子,我看到她這時揀已經熟的開始給我打。這樣我一邊撿落在地上的杏,一邊又在想剛才那兩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