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莫格街凶殺案(5)(2 / 3)

杜賓在引導我:“現在,我們就把凶手恐怖的殺人手法和房間中可能發生的古怪之事全部放在一起進行一個聯想。一個身手敏捷、力氣巨大的人,沒有什麼犯罪動機便進行了一場慘不忍睹的屠殺,他的手法詭異恐怖,他沒有什麼人性可言,他的語言和口音沒有人熟悉,甚至不知道他是哪國人,說的話沒有一個能夠聽清楚的詞……當我們把所有這些放在一起的時候,你沒有想到一些什麼?”

杜賓的問題讓我一下子害怕起來。如果真的像杜賓所說,那麼這個凶手不僅凶殘異常而且不可理喻。我聲音有些發顫地回答他說:“那那……這個凶手肯定是個瘋子,他他他……肯定是附近哪個精神病院中逃出來的惡魔。”

杜賓對我的說法並沒有全部否定,他說:“你的說法當然不是完全沒道理。但這仍然不能解釋凶手那怪異的口音,就算精神病人發病的時候非常恐怖,但是不可能沒有一個人能聽清他說的任何話。畢竟瘋子也是人,即便他語無倫次,口齒不清,也總不至於連他的口音腔調都絲毫聽不出來!還有,你看這些毛發。”杜賓伸出手給我看,在他手中有一綹毛發,這讓我十分吃驚,我實在不知道他是何時得到這些的。

杜賓沒在乎我的驚訝,而是接著說:“我想這應該是凶手身上的,因為它們被已經死去的愛斯巴奈雅太太緊緊地握在手中。這是我在鬆開她僵硬的緊握著的拳頭以後拿到的。以你的經驗來看,什麼人有這樣的毛發?”

我非常仔細地觀察了這些毛發,震驚的同時迷茫了。因為,“這些根本不是普通的毛發!它很不尋常!非常古怪!人類根本就沒有這樣的頭發!”

杜賓靜靜地說:“我從一開始就沒有說過這是人類的頭發!但是在我們做出判斷之前,我覺得你還應該看一下這裏的一張素描。這是我根據報紙上和法醫對愛斯巴奈雅小姐頸部傷口的描述畫的。報紙上的說法是喉嚨處存在深的淤傷以及凹陷的指甲印,而法醫的證詞則是在死者下巴下方有幾個非常明顯的因為指痕造成的淤傷。”

杜賓將其畫的素描放在桌子上,然後說:“你看出什麼了嗎?我之所以畫這麼一張素描,無非是要把凶手勒死死者的手法表現出來。我不知道你注意沒有,凶手掐死者的喉嚨的方式與我們常見的情況不同,你看這掐法不僅有力而且持久,幾乎是一點鬆手的跡象都沒有,就像每根指頭從一開始就掐住死者的喉嚨而直到愛斯巴奈雅小姐斷氣之前都沒鬆過手一樣。你可以用自己的手試試凶手的指印,看看會有什麼結果。”

我試了一下,但是沒有一點能夠和素描裏的指印對上,我們手的大小懸殊,根本不能有任何吻合。

杜賓讓我換一種方法來進行對比,他說:“我們剛才的比對方法並不完全合理。因為素描是平麵的,但人的喉嚨則是立體的。這裏有一小截與人類頸部差不多的圓木,你可以把素描紙包在圓木上,再來比較一下指印,你再看看這次的結果。”

我按照杜賓說的又比較了一次,但這次比較顯然還不如前一回的比較,因為我發現我的指印與素描中的指印完全對不上。因此我有這樣的一個結論:“像這種指印不可能是人類的。”

杜賓手中不知什麼時候拿起了一本書,他翻到一頁對我說:“好。現在我請你看看科學家居維埃這本書上的一段敘述。”

我接過杜賓給我的書,這是居維埃的一篇描述有關東印度群島紅棕毛猩猩的文章,他的敘述非常仔細,其中還有很多專門的解剖學知識和不少一般性的概念陳述。就像很多人都知道的,這種紅棕毛猩猩的體型十分巨大,力氣驚人,但是身手敏捷、性情凶殘,更為重要的是,它們十分善於對人類的動作進行模仿。當我看完這篇文章之後,立刻了解到,誰才是這樁讓人震驚和驚恐的謀殺案的真正“凶手”了。

我對杜賓說:“從書上所描述的有關紅棕毛猩猩手指部位的部分來看,這的確與你的素描中所畫的指印幾乎一樣。我覺得你的推論是對的,這樁謀殺案的真凶恐怕就是紅棕毛猩猩,除此之外,我也實在想不出其他什麼動物能夠讓人的頸部有這麼深陷的指痕。另外,從書中對猩猩的毛發特征的敘述看,也和你交給我查看的那撮紅棕色毛發非常像。但是,我還是對這樁命案感到有所疑惑。其中,在眾人準備上樓的時候,大家都聽到了兩個人正在爭吵的聲音,而且其中一個聲音被大家確認為是一個法國人的聲音,這個人又會是誰呢?他和這樁命案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和這隻猩猩又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