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鄰居,銀器工匠,亨利·狄瓦爾。證人是當晚一起進入房子中的一人,其證詞基本與警察先生所描述的一致。打開大門進入屋內之後,他們很快便把大門關上,這樣是為了不讓屋外圍觀的人衝進來(雖然已是深夜,可是還是有很多人在短時間內聚集了起來)。但是證人並不認為屋中那個發出尖銳爭吵聲的人是法國人,他認為應該是意大利人,雖然證人不懂意大利語,可是他確信那種語調聽起來是意大利文,證人同樣不能確定發出這一聲音的人是男是女。證人與被害人愛斯巴奈雅母女都認識,並且常常和她們談話,因此他肯定這個尖銳的聲音不是她們母女中任何一人發出的。
餐廳老板××·歐登海默。證人是自願做證的,但他不會說法語,警方的調查通過翻譯完成。證人是荷蘭人,原籍阿姆斯特丹,在案發之時,他正好從屋子處經過,並聽到有人發出了尖叫。尖叫聲有好幾分鍾,可能有十分鍾之久;尖叫聲很大也很長,聽上去正在經曆極大的痛苦,聲音讓人感到害怕。證人在當晚也進入到了房中,他的證詞與其他人的說法大致一樣。不過證人認為屋內發出尖銳聲音的那個人肯定是法國人,而且是男人,但證人沒有聽清楚對方說了什麼。這個人說話聲音很大、很快,音調也不平均,顯然帶著恐懼和憤怒。他的聲音與其說尖銳,不如說是刺耳。而另外一個粗啞聲音說了兩次“該死”“見鬼”,說了一次“我的天啊”。
銀行家朱爾·米尼亞爾。證人是聖德洛雷納街上米尼亞爾父子銀行的老板老米尼亞爾。證人證明在愛斯巴奈雅太太名下的確有一些財產,八年前老太太就在他的銀行開了一個賬戶,並且經常將一些小額款項存入其中,不過從來沒有提過款。在案發前三天,老太太第一次親自來到銀行,提出了大約四千法郎。這筆錢全用金幣支付,銀行還請了一名職員把老太太護送回家以保證她的安全。
銀行職員阿道夫·勒本。證人就職於米尼亞爾父子銀行。證人指出,他是那天護送愛斯巴奈雅太太回去的銀行職員,大約在當天中午時分他送老太太回去,兩袋金幣由他一手一袋提著。愛斯巴奈雅小姐應門,她伸手接了其中一袋金幣,而另一袋金幣則是老太太接過去,然後他便鞠躬告退。證人並沒有看見當時的街上有任何人,而房子則位於一條很小、很偏僻的巷子中。
裁縫師威廉·博德。證人是當晚進入房間中的一個。他是英國人,已經在巴黎住了兩年。證人敘述說當他進入屋子後也跟著衝到樓上,他也確實聽到爭吵的聲音,並且肯定發出那個粗啞的聲音的是個法國人,他非常清楚地聽見對方說出了“該死”“我的天啊”,但是不記得對方還說了其他別的什麼。當時他還聽到了幾個人互相扭打的聲音。而那個有著尖銳聲音的人,說話比聲音粗啞的那位還要大聲,但證人認為這個人一定不是英國人,他覺得對方應該是德國人,盡管他聽不懂德語。另外,證人認為這個聲音有可能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上述四位在案發當日進入房子現場的證人,在後麵又接受了傳訊,並且都指出,在發現愛斯巴奈雅小姐屍體的房間門口前,他們發現房子門是反鎖的,房子裏麵十分寂靜,沒有聽到任何呻吟聲或嘈雜聲。當他們進入房間之後,沒有看到任何人。與這個房間相通的另外一個房間窗戶均緊閉,兩個房間相通的門是關上的,但是沒有鎖。不過另一間房盡頭的房門與走廊相通,這扇門已經從裏麵被反鎖,鑰匙還沒有被取走。四樓上,前麵還有一個小房間,它在走廊最前端,房門是稍稍開啟的,這個小房間中堆滿了舊床墊、箱子之類的東西,當時人們為了尋找愛斯巴奈雅母女,把這些東西全部搬開了,整個屋子被翻了個遍,包括煙囪在內都用掃帚清查過。這棟房子是一出四個樓層外加一間小閣樓(屋頂為雙斜形式,閣樓很小)的房子,閣樓位於屋頂,其天窗是釘死的,看起來至少已經有幾年沒有被打開過了。人們在一樓時還能聽見爭吵聲,後來奔上四樓、強行打開位於樓層後麵這間大房子的房門而進入,這其間所用的時間有多種說法,最短的認為有三分鍾,最長的認為有五分鍾。但是,打開這個房間的門確實讓他們費了很大勁兒。
殯葬業者艾爾範佐·加西奧。證人原籍西班牙,在莫格街上居住。他當晚也進入到了房子中,但是他因為太緊張而沒有和其他人一起上樓。證人認為爭吵聲中那個聲音粗啞的人一定是法國人,不過他沒有聽清對方說了什麼,對於另一個聲音尖銳的人,他認為那一定是英國人,但證人自己不懂英文,他之所以這樣判斷是根據聲音的口音和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