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不會畫就不要勉強啊,我可以幫你,千萬別糟蹋了人家好好的白布。”
“我的美術很棒的,好不好。小學的時候,有一次上美術課,老師在黑板上掛了一幅畫,讓我們照著畫。我臨摹得太逼真了,老師竟然一口咬定我弄虛作假,從哪裏找來欺騙她的,她那個表情我現在還記得很清楚呢。我很氣憤,從此再也沒去上過她的課,自己報了一個業餘美術班學習。你都不知道,我的維納斯畫得有多好,那麼繁複的頭發,我能畫得一絲不差。不信我們比賽,看誰畫得好。哇,一想到能穿著自己繪製的衣服,真是太爽啦!”
“比就比,不信會輸給你。”
寄舟很久沒有看到夭夭這麼高興了,積極地配合。畫什麼呢?寄舟思索著,突然想到自己錢夾裏夭夭的側影,對了,就畫這個。
充滿希冀的眼神,小巧秀氣的鼻子,緊抿的嘴唇,柔軟的長發,寄舟一筆一筆將刻在自己腦中的影像用心繪了出來。完成了,後退一步看看,雖然風韻稍差,但整體尚不失清新雅致。夭夭畫完了沒?寄舟轉過頭想看看夭夭進展得怎樣了。
夭夭拿著蠟刀的手懸空舉著,順著刀口滴下的蠟汁早已在夭夭的穿著涼鞋的腳上冷卻凝固。夭夭的眼淚正簌簌地流下,一串串滴了下來,身上的藍色銅鼓花紋變成了深藍。
夭夭眼前的那幅畫,一個希臘雕塑般的側影。
夭夭回去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了,寄舟在她門外踱來踱去,幹著急也無計可施。
“伊西,你在哪裏啊?你快出來啊!伊西!伊西!”深夜,倚門而坐的寄舟迷迷糊糊中被夭夭失魂落魄的叫聲驚醒,回過神來,撞開門衝到床邊搖醒了夭夭:“夭夭,夭夭,你沒事吧?又做噩夢了?”
夭夭抱住寄舟失聲痛哭:“寄舟,我找不到伊西了,我一直跑一直跑,就是找不到他,我該怎麼辦?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啊?”
夭夭額頭上的冷汗和洶湧的淚水濡濕了寄舟的襯衣,涼涼地貼在身上,涼到透徹心扉。
“夭夭,原來你在夢裏一直找的那個人是遊伊西,可是,我該怎麼做才能緩解你心中的痛呢?”不知道過了多久,寄舟抱著夭夭,在找不到答案的問題中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寄舟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突然發現夭夭不見了。一紙白色的信箋擱在床邊的小桌子上,寄舟急忙拿了過來。
“寄舟,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我不能再麻煩你了,我走了,再見。也許,還是不見的好。(這一句被劃掉了。)
不用擔心,我會好好地生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