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 點燃的香煙(2 / 2)

“哦,沒什麼,”寄舟朝空中吐了一個煙圈,那姿勢,嫻熟極了,“悶的時候就抽,都習慣了。我還能一次抽好幾支呢,你要不要見識見識?”

夭夭僵硬地站了起來,她不願意相信眼前的情景,拔腿就跑,她都對他做了什麼啊?

夭夭在自己人生的軌道上拚命地跑、拚命地前進,她把寄舟當成了背景圖。她以為,有些人、有些事是會恒久不變的,就像寄舟的笑、寄舟的純淨。她把那些美好的東西當作食物和燃料儲存在路邊,她疲憊的時候想到自己的補給,回頭找的時候突然發現這些儲蓄點不是被風雪掩埋了找不到了,就是變質了流失了,她再也找不回來了。

大概,這就是夭夭作為人的自私吧。她離開溫暖的港灣,想去追逐遙不可及的燈塔,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到達燈塔,但她卻希望,不管結果如何,港灣能一直忠心地等待著她。她唯一的理由隻是,反正你喜歡我,你離不開我。她從沒有想過,港灣是不隸屬於她的,港灣也有自己的想法。當這一天到來的時候,她又該怎麼辦?繼續追逐縹緲的燈塔,還是撫慰已經受傷的再也回不到原樣的港灣?

夭夭對自己的堅持產生了懷疑,這樣的堅持好像隻是在追尋12歲的少女情懷,那樣虛無縹緲的情懷,卻是實實在在傷害了無辜的人。

對於牙牙的為愛走天涯,夭夭是從心底佩服並且支持的,她一邊準備好說辭隨時應付牙牙的父母,一邊時刻關心著牙牙的安全,隻是,十二萬分的關心也阻止不了災難的發生。

“受冷空氣東移影響,西藏自治區昌都和林芝等地區及那曲地區東部、日喀則地區南部出現中到大雨雪天氣。多處公路交通癱瘓……”

電視機裏如席雪花以刀刃的角度一下下橫掃過來,記者對著鏡頭賣力地喊話,卻總被朔風卷得隻剩隻言片語,看不到路麵的公路,撞在一起的汽車,“西藏”兩個字像鐵錘一下一下敲打著夭夭。電話,夭夭翻出手機按下快捷鍵,一個客氣而無情的聲音:“對不起,您撥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無法接通?為什麼無法接通?夭夭的心一下子慌了,不會出什麼事吧?她現在應該到哪裏了?昌都?林芝?不對吧,再打一遍,“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夭夭陪伴著不眠不休的風雪撥了一個晚上的電話,晨曦已露,卻沒帶來希望的曙光。

林南青那邊也沒有消息,牙牙不見了。

夭夭像一個毒癮發作的吸毒者,在屋裏煩躁不安地走來走去,一遍遍聽著那句冷冰冰的“對不起”,在客服聲中變得更加暴躁。

夭夭疲軟地癱進沙發,手機都發燙了,都歇歇吧。剛要喘口氣,手機響了,夭夭噌地拿起來,竟是牙牙母親的。怎麼辦,接還是不接?接了說什麼?悠然恬淡的音樂第一次變得急促催迫,是禍躲不過,接吧!夭夭簡直抱著殺人不過頭點地的心態,心一橫,撳下接聽鍵。

“夭夭啊,你們現在到哪裏了?我給牙牙打電話怎麼打不通啊?你們都好嗎?”

“伯母,——牙牙出事了。”

作為同犯,夭夭積極配合坦白認罪。牙牙一家都籠罩在了愁雲慘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