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的夭夭,為了牙牙,真的是一頭栽進去了。這段時間,她見的男人比她這一輩子見的都多,毫不客氣地說,簡直跟走馬燈一般。
這一次,相親的對象是一個銀行的普通職員,夭夭尋思著,是個一天到晚坐在辦公桌前的人,那雙手肯定比女人還細還嫩,說不定還有養尊處優的啤酒肚,這樣的人,追求的無非就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賢內助、穩後方,好對付。
一見麵,果然,雙手很白淨,臉上還有沒有消退的青春痘疙瘩,不過整體感覺還是不討人厭的。夭夭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可惜,自己是來找著惹人討厭的。紫色唇膏、黑指甲、骷髏頭吊帶、黑色皮質短褲,又一次故技重施,戲演得差不多了。夭夭在心裏暗暗樂著,等著看這白淨子弟落荒而逃,不知道他能不能打破前幾個家夥的紀錄,看上去體格不錯,有條件可以跑得更快。
咦?不對啊,超過心理預期時間了,他怎麼還坐得這麼瓷實啊?夭夭心裏閃過一絲慌亂,不會吧?真的不幸言中,他衝著夭夭齜出一嘴小白牙:“牙牙,你太好了,我太喜歡你的性格了,我一直就想找一個野蠻女友,你跟我想象的一模一樣。哦,你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吧?”
夭夭有被雷劈的感覺,真是千年一遇啊,一萬個人裏才有這麼一個怪胎吧。好啊,既然軟的你不吃,隻能用硬的了。夭夭正色看著對麵的青春痘:“很抱歉,我對你不感興趣。”說著,起身就要離開。
對方卻是不依不饒,一直跟在她身後喋喋不休:“你住哪裏啊?我送你回去吧?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再聯係啊?你現在對我不感興趣沒關係,我們相處一段時間說不定就會有感情了。”
夭夭真的火了,竟說出一句不是辦法的話:“實話跟你說吧,我是被我媽逼著來相親的,我已經有男朋友了。雖然我爸媽現在不喜歡他,但是我是不會跟他分手的。”
“你不用騙我,我不會相信的,這樣的理由太爛了。”銀行男不吃這一套,“要不你現在給他打個電話,把他叫來,除非我看到他,否則我是不會罷休的。”
夭夭被這塊牛皮筋逼急了,拿出手機,找到遊伊西的號碼,剛想摁下去,又停住了。旅遊隻是一時的逃避,並不能把傷痛封成化石。即使是化石,也還看得到摸得著。夭夭無法忘記,況且,這麼長時間了,遊伊西竟然銷聲匿跡了一般。既然他不在乎自己,夭夭就算是思念成疾也不要主動打這個電話!主意一定,她顧此失彼地撥了寄舟的電話。
不一會兒,寄舟就趕過來了。夭夭突然覺得自己很殘忍,不管什麼時候,寄舟總是隨叫隨到。不管什麼時候,夭夭總是這麼恣意地濫用寄舟對她的感情。酒會是,這次也是,她覺得自己好卑鄙。不管這些了,還是先解決了眼前這個問題再說吧。
夭夭近乎是燦爛地笑著挽起了寄舟的胳膊,太燦爛了,比梵高的向日葵還要燦爛,銀行男沮喪地離開了。
現在夭夭要怎樣麵對寄舟呢?在路邊的長椅坐下,夭夭有些局促不安,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語無倫次地解釋自己的打扮解釋相親,越說越亂。寄舟淡淡地聽著,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拿出一支香煙,熟練地點著了,夭夭詫異地盯著那支煙,繁複的解釋戛然而止:“你,你吸煙……”在她的記憶裏,寄舟是不會吸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