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見著這棺內女子,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親近感。他雖自小未提及身世,可眼前的女子卻讓他內心暗潮洶湧。
隻見這棺內女子身著細密的寒冰甲衣,一手握著三尺短槍,另一手握著一顆銀色珠子。雖說塔內熱氣蒸騰,卻也侵襲不到這石棺裏半分。
五彩雲的細雪罩著如星,可她還是熱得汗流浹背,便想看看這石棺內到底是什麼擋住了熱氣。剛湊近石棺,隻聽旁邊的白玄一聲“小心!”,便將她撲倒在地。
那女子雖然躺著,可手中的短槍卻自動躍起,嗖的一聲從如星頭頂的五彩雲中穿過,將五彩雲打散了。
頃刻,如星覺得身體已經被熱化,不知不覺暈了過去。
等如星醒來,發現自己已在塔外,究竟怎麼出來的,已經記不得了,隻是身邊除了金棕馬,白玄卻不見了。
今日,城主府內的陽光落得特別早,白翁在書案前靜坐了一天,這一天仿佛過得特別慢,慢地讓人心神不寧。
“父親!”
白翁的心神仿佛被這一聲拉了回來,“嗯,你來了?!坐坐。”他有些慌神。
白玄緩步走到案前,立地不動,滿眼神傷,低語道,“父親可知白玄過來,要問什麼?!”這一句,他悶了十五年的身世疑問,如今終於想要說出口了。
要問什麼?從何說起?白翁一時心亂,說了如何?不說又如何?這一天,他等了十五年,又怕了十五年,躲了十五年,如今再也逃不過去了,“你問吧!為父回你便是。”
白玄張開了口,卻發不出聲,他害怕,怕這十五年的父子情,在這一問一答間灰飛煙滅,“父親今冬可需再添件衣裳?”白玄竟不知自己會如此問道。那句關於身世的疑問,他始終問不出口。是父子也罷,不是父子也罷,如今這般相處不也挺好,凡事何苦非要弄個清楚明白。
“啊,好好,再添一件!”白翁如釋重負,卻也心亂如麻。
是夜,風欲輕草愈動,白翁提著燈籠趕去皚雪城外的草地。他要及時處理惜夢,不能讓這個禍害再危害皚雪城。
“老東西,早該想到是你!”惜夢被捆著,惡狠狠地說道。
“妖物,老夫雖然殺不了你,但有捆龍索在,你休想逃脫!”
“哈哈哈,想捆我多少年?一百年還是一千年?隻怕到時你早已成灰了!”惜夢瞥了一眼白翁。
白翁冷笑道,“即便我不在了,還有白玄!”
“白玄?!可惜那個半人半。。。”
“閉嘴!”白翁抓起一把枯草,死死塞進了惜夢的嘴。
“白翁城主!請讓她說完。”
白翁驚懼地抬頭,望見一臉驚異的如星從草叢裏走了出來。
“你怎麼還沒有走?!”白翁轉驚為怒,“老夫有意放你一馬,沒想到,人間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說罷,手掌一揮,將手裏的白燈籠變出數十個,將如星團團圈住,越圈越小,幽幽的火光烤著如星一會渾身發燙一會又滿身冰涼。
如星難受至極,卻不想出手傷人,梗著脖子說道,“白翁城主,你究竟想隱藏什麼?鎮壓塔裏的女人為何跟白玄如此相像?”
白翁一聽如星竟然去過鎮妖塔,麵孔更加猙獰,吼道,“黃毛小兒,這是老夫的家事,不要多管閑事!”言罷,一抬手將數十個白燈籠化作利刃。
“你要殺我?你要殺我!”如星驚恐而又失望,白翁也算是同門師兄,今夜為何如此凶狠,到底是什麼秘密可以讓他變得如此瘋狂。
“要你走,你走便是。為何要去鎮妖塔?!”白翁近乎癲狂,“你既然跟這妖物一起,早晚會知道,那便由不得老夫了!”
白翁手掌一收,那數十把利刃頓時直直向如星圍刺過來。
“父親!”白玄突然出現,擋在如星身前。
隨著白翁驚惶而失落的眼神,那數十把利刃紛紛落地。
“父親,我到底是誰?您為何如此?”白玄痛苦地嘶吼。事到如今,他已經無法再回避了。
一切仿佛都被命運事先安排,不多一刻,也不少一分。即便白翁刻意隱瞞,極力躲避,但該來的終究會來。正如十五年前的預言,他與白玄的父子情,也將會在今夜了結。
白翁仰天長歎,痛苦地道出了十五年前的舊事。
十五年前的一天,白翁收到朝廷召喚,急忙策馬出城迎見,卻不小心撞倒一女子,而這女子卻闖進了白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