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她人在京城裏還能做什麼?”何旭百思不解,但是對殷述的直覺,他卻從不懷疑。
“不知道!”殷述撂下三個字,再次甩袖而去。
衛城一戰的密報第一時間送到塞上,信使轉述了宋楚兮的話,殷湛馬上就心領神會,不過他卻並沒有真的叫人行刺赫連纓,而是傳了假消息,讓南蠻人以為他重新整頓了隊伍之後把主力都壓在了和赫連纓對壘上,於是趁虛而入。
南塘的軍隊幾乎沒有抵抗,隻作不敵,節節敗退,連夜撤出了塞上的駐地。
南蠻人一直糾纏不休,時不時跳出來給殷湛找點麻煩,這幾個月赫連纓也早就習慣了,所以這天夜裏聽說他們這邊又起戰事,他就沒太當回事,直至後來探子來報,殷湛居然被南蠻人打退了,他才猛然意識到事情不對。
“宋家軍退出了塞上的駐地,應該是會暫避到最近的盧陽城裏,南蠻人久居於深山之中,擅長的就隻是野外作戰,要攻城——他們絕對拿不下。”長城道,麵有急色,“南蠻人又好大喜功,占據了塞上草原,隨後必定調轉矛頭,要來防範針對我們的!”
赫連纓麵上神色一直泰定,聽著他說完,這才玩味著重新確認了一遍,“你說殷湛撤了?”
說完,似是也沒準備等長城的回答,壓在桌上一封信函上的手指一彈,“你看這個吧!”
長城趕緊伸手接住,狐疑將寥寥隻有幾個字的信紙拆開來看了,看過之後,不禁變色,“殷紹死了?”
“這不是重點!”赫連纓靠在身後鋪著虎皮的座椅上,仰天吐出一口氣,突然篤定道:“絕對是楚兒那邊出了意外了。”
否則,殷湛不會放棄塞上這要塞之地,匆忙撤軍。
長城聽得心驚不已,“不會吧?四小姐如果出什麼事,這信上不會一字不提,而且這幾天,北狄和南塘雙方麵都無異動,如果四小姐真的有事,北狄應該會趁虛而入才對。”
赫連纓隻玩味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緩慢的敲擊在座椅的扶手上,再沒有說話。
北狄,天京。
那天殷述一個人回了康王府,沒帶著宋楚兮,宋楚兮就莫名其妙的被關在了這個不大不小的院子裏。
這宅子從外麵看就是一座普通的民居,每天有下人出門采買,夜裏也有燈光,但是宋楚兮很清楚,單就是她住著的這個院子外麵就有不下二十個高手,日夜不歇的在暗處設防。
殷述自那天離開之後,就再沒來過。
宋楚兮不能離這個院子,是以對外麵的朝局變化都全然不知,這會兒她倒是真的弄不清這熊孩子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如此一過就是一個多月,著是宋楚兮這樣的人也隱隱有些坐不住了,可是殷述不出現,她也無可奈何,終於等到這一天,通天徹夜的禮炮炮竹聲喜慶的響了一天一夜。
北狄的新君,登基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關得久了,夜裏,宋楚兮站在院子裏,遙望皇宮方向天空中五彩繽紛竄起的焰火,居然會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