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此時此刻,他為了自保,又好像根本就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
將所有的利害關係都言明了,宋楚兮也就懶得再和他磨蹭時間,從容而緩慢的吐出一口氣道:“現在馬上就四更了,五更整,我從正南門走。太子殿下你還有時間,好好的籌謀一下,看是讓你的人前往其它兩處城門搗亂,引開成武帝父子那些人的注意力,還是直接去南城門增援,咱們集兩方之力,一起衝殺出去。”
撂下了話,她就再一刻也不多耽擱,轉身推門走了出去。
房門再度合上,滿屋子裏就是蒸發出來的湯藥味道,即墨勳冷著臉,又側目看了眼落在被子上的那個小瓷瓶,緩緩伸手出去,將那瓷瓶抓在了手裏。
方才是因為他脾氣發的太大,侍衛和丫鬟們唯恐殃及池魚,都刻意的避開,退到了院子外麵,所以反而方便了宋楚兮潛進來。
“來人!”心裏又再思忖計較了一番,即墨勳就抬頭衝外麵大聲的喊人。
過了一會兒,貼身跟隨他的那名禮官方才不得已的硬著頭皮推門進來,“殿下。”
“懷王還沒來嗎?”即墨勳問道,語氣冷冰。
“這——”那禮官一聽這話,心口就是猛地一緊,神色閃躲著道:“去懷王府傳信的人已經回來了,不過懷王殿下說,今夜風波不斷,他實在是不方便過來探望殿下,如果要被有心人士察覺了,殿下和他,雙方麵都有麻煩。”
殷梁這話是不假的,可是在他地盤上讓自己吃了這麼大的暗虧——
即墨勳既然是一時半刻不能拿宋楚兮來出氣了,就自然是要找個方式來發泄的。
“是嗎?”即墨勳麵目陰冷的笑了一聲,更加用力的攥著手裏瓷瓶,“你派個人去給他說一聲,要不然他就在天亮之前把宋楚兮那丫頭翻出來,給本宮送過來,要麼——”
即墨勳說著一頓,隨後那語氣就越發冰冷森涼了起來道:“天亮之後,他不能讓本宮如願的話,那麼本宮不介意去太子府找殷紹談一談,他不就是想要拿下南塘嗎?本宮回朝之後,與他合力一起兵發南塘,想必他也樂見其成。”
攻下了南塘,也就能拿下了宋楚兮來報仇雪恨了。
這這畢竟是件天大的事,那禮官聽的膽戰心驚,卻更不敢對他的話提出一個字的質疑,隻低眉順眼的點頭應下了,“是!”
禮官退下了,即墨勳才覺得失血過多,折騰的他頭腦暈眩。但是想到宋楚兮撂下的話,就又是心頭一緊,思索著就又叫了貼身的侍衛進來交代了一些事,這才疲憊不已的倒在床上,閉目養神。
這邊宋楚兮從他的屋子裏出來,就被等在院牆底下的舜瑜帶著翻牆而出。
她會去而複返,這本身就違背常理,再加上殷紹突然昏迷,來不及周到部署後麵的事,反而讓她來去自如,占用了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