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兒是被那女人害死的!被耶律貞蓓給活活悶死的!”她吼了出來,“他還這麼小...還不會說話...他隻是個孩子呀!為何要傷害他!”她歇斯底裏的吼著,似是要把所有的怨恨和不滿發泄出來。
“而將軍你呢?你不去為孩子報仇,而是來這裏質問我為何耶律貞蓓會生病!將軍,你不配做一個父親!不配做澤兒的父親!那個女人,我不會放過她的!”她說到後麵聲音已是恢複冷靜,轉而以一種異常冷靜和諷刺的口吻和他說話。
令狐垣沒有回答,而是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她,之後轉身出去。
“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我不知道這男人到底是怎麼想的,最後還可以這麼冷靜的轉身離開,不顧身後已傷得體無完膚的妻子。
我隻看到她最後軟在地上,像是完全沒有了力氣一般,最後的一根稻草也已經消失,此時的她已心若死灰,身體已沒有了絲毫生氣。
我想耶律貞蓓這件事打擊了她,而澤兒的死則是讓她心如死灰,但是令狐垣的態度才是深深徹底擊敗她的最重要的因素。
一個月之後,令狐垣帶著生病的耶律貞蓓離開了將軍府。
記憶停留在這裏,花已全部凋零,四周生機全無,我從她記憶中抽身。
柳素娘慘白的臉上流下了幾滴淚水,我抬手輕接,淚水已被我敷在胸口,溶化進那道深深的十字痕,涼涼的,很是舒服,然而卻有一絲的灼熱。
“夫人可是在可惜這些花?”我輕聲出口。雨點打落在紙傘上,聲音很是好聽。
“可惜了又如何?該走的,總是會走的。”柳素娘嘶啞但是平靜的聲音回答道,雨絲打濕了她半邊衣袖。
“夫人!”身後傳來一聲喊,我認出這是紅鶴,她的侍女。
她撐著紙傘,一路小跑過來。
“夫人,您可讓紅鶴好找啊。”她走過來,看到我。“小姐,不好意思,我家夫人精神有些模糊了,要是給你帶來不便,還請原諒。”紅鶴輕聲道著歉,很是忠心的一個丫頭。
“嗬嗬,那倒沒有,我們聊得很愉快。”我擺擺手。
“那就多謝您照顧了,自從小少爺去世之後,夫人便成了這幅樣子,一整天都不悶聲。而且將軍他在前線打仗,又無法脫身...”我笑笑,“那可真是麻煩啊。”
“不過,夫人她很可憐...”紅鶴像是想到什麼,臉色暗淡下去,又忽然間改口。
“那奴婢先帶夫人回去了。”
一直,柳素娘都沒有講話,隻是平靜的接受紅鶴的安排。
我轉身,離開了。
但是我知道這件事還沒有完。
一個月之後,前線傳來戰報,鎮遠將軍敗退,清軍戰勝,占領了前方的城市。鎮遠將軍退守,不久之後,被清軍圍困,朝廷未派援軍救助,鎮遠將軍被斬首於沙門角,身首異處。
隨後不久,鎮遠將軍府起火,除了一些奴仆之外,其餘人沒有逃出來,包括柳素娘。
在令狐垣死之前,我找過他,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我偷窺了他的記憶,不過與進入柳素娘的記憶不一樣,我這次進去的有些難,如果不是主人自願同意,那麼這對我來說,將會耗費巨大的精力。
等我進去的時候,精力已有些不足。但還是強撐著,走馬觀花一樣,看完令狐垣的記憶。
沒有想象中豪情壯闊,亦或是和柳素娘的相遇。我停留在一個場景麵前。
那是一場很激烈的戰爭,和北蠻人的戰役。鮮血、嘶叫、馬蹄、武器相撞、刀光劍影,一陣混亂。大戰之後,兩軍修整。
一個帳篷裏,燈火照明,裏麵是令狐垣還有一個副將。
此時副將跪在地上“將軍萬萬不可!”
“林副將,那依你之計,該如何?朝廷不給援軍,我軍武器裝備又比不上敵方、如若這樣下去,必定是我軍全軍覆沒!”令狐垣英俊的臉上此時還有戰後的痕跡,但是那堅毅的俊臉,卻不得不讓人心生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