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1 / 2)

周圍的花瓣開始出現凋謝的痕跡,慢慢的侵蝕每一處筋脈。我想她應該會很心痛。

隨後,同樣一身白裳的耶律貞蓓走了進來。望著快已成雕像的她說道:“姐姐這是何必呢?將軍是趕不回來了,姐姐這樣下去,該叫妹妹如何和將軍交代呢?”

我敢肯定,她應該聽不到耶律貞蓓的話,人在非常傷心的情況下,一般會采取把自己封閉起來。

不過,就算聽到了,又如何?這個溫柔、隱忍的女子,除了默默承受好像不再有其他的動作。

耶律貞蓓見她無反應,而後便來到她的耳邊,低低的說了一句什麼,我看到她已是死水的眼眸,忽的起了一絲波瀾。

我將情景倒退,聽到了那句話。

“將軍會在一個月後回府。”

我想,一個妻子要從別人的嘴裏知道自己丈夫的去向,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丈夫的妾侍。這對一個妻子來說,是何其的悲哀。

可此時的柳素娘已沒了那種責怪令狐垣的念頭,心裏指隻想的是隻要他回來,隻要他在身邊,一切都會好的。

然而,令狐垣的回歸,並沒有給她帶來任何的希望,反而是更深的絕望。

耶律貞蓓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一到府就下馬的令狐垣並沒有來和她分擔失去兒子的痛苦,而是直奔耶律貞蓓的房間。

當紅鶴說將軍回府時,我看到了柳素娘慘白的臉上浮現了一絲光彩,然而紅鶴的另一句話,直接把她打入穀底。

“將軍聽聞二夫人病得嚴重,下馬之後就趕過去了。”

那個頑強的女人身形晃了幾下,嘴角浮現了久違的微笑,不過這次,是冷笑,冷到穀底的笑容。

病得嚴重?昨天不是還來諷刺她麼,在她眼前說了這麼多話,也沒見她有任何口渴的跡象,而一夜之間,就的病得嚴重了麼?

我看到她滿是紅絲的眼睛此時已是平靜,不是恢複得平靜,而是心死的平靜。

晚上的時候,令狐垣來了,不過不是來安慰她,而是來質問她為何耶律貞蓓會生病?

她笑了笑,抬起紅絲的眼眸看了一眼熟悉而又陌生的人。這個人她念了一輩子,她以為可以托付一生的,和她說過“此生不負卿”的男人。此時卻站在她的麵前質問她為何會傷害另一個女人?這件事,很可笑,不是嗎?

她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嘶啞著聲音問他“澤兒死了,你知道麼?”澤兒是他們愛情的結晶,如今,卻沒有了。

他好看的眉頭皺了皺,聲音還是如以往的熟悉,可是不再溫和,而是有些不耐煩。

“我知道,澤兒去世,我也很心疼。但是逝者已矣,你怎麼可以因為澤兒的事情,而把氣遷怒到蓓兒身上。”

他喚她“蓓兒”,可是自從回來之後卻從未如此親切的喊過她的名字。這一聲‘蓓兒’,直生生的刺到她骨子裏,從頭頂一直疼到腳尖。

“將軍,你變了。”她淡淡的說道。

“現在不是說這個問題的時候,本將軍問你,你作為一府之母,卻沒有打理好府上的事情,澤兒去世,蓓兒生病,而你卻沒有要悔悟的樣子,反而這樣,你說你還有資格做這將軍府的大夫人嗎?”

他的一席話,鏗鏘有力,正如他訓練手下的兵力一樣,她曾以這為豪,而如今,這些話用在自己身上還真是不一般的糟糕啊。

“哼,將軍說素娘不配做這將軍府的主母,那誰配做?耶律貞蓓?嗬嗬,將軍可知澤兒是如何死的?”她此時瞪著眼睛質問他,似有些癲狂之勢。

令狐垣有些愣住了,似是不相信此時眼前這個質問他的女子還是那個溫婉的女子嗎?

她不理會他的反應,步步緊逼。

“將軍可知?不,將軍你不知道,因為你從來沒有關心過澤兒,你連正正經經看他一眼你都沒有做,你知道澤兒幾歲了嗎?知道澤兒的生辰嗎?知道澤兒為何會死嗎?”她最後的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原本那個溫婉的女子不複存在,此時是一個憤怒的母親。為自己的孩子伸冤抱不平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