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如期回到了公司,各路人馬都加班加點的完成工作,連後勤的大媽們都怨聲連連,說衛生強度太大,根本忙不過來。腰杆就沒好生休息一刻,外牆也加緊了清洗,確保沒有丁點灰塵,人們也不由的緊鎖起來,生怕輕輕拍一下衣服也會掉滿地的灰。
“LULU,JIANG給你們15分鍾時間,馬上準備會議。”設計部的光頭強在向她們發號司令。
“15分鍾,當我們不是人啊?這··光頭強,真是可惡。”
“那是什麼?”婷枝問LULU。
“superman,不,是superwoman。”她一本正經的回答。
“趕緊吧,還有心思開玩笑。”
LULU伸出舌頭朝婷枝做了一個怪臉,她那包子臉一覽無餘。
15分鍾後,會議開始,LULU和婷枝站在會議室門口迎接肖恩的到來。對麵的LULU心花怒放的展示著她‘迷人’的身姿,就像一隻剛從水裏上岸的鵝一樣多麼自信的挺著胸脯。婷枝隻覺得很想笑,這心思被LULU一眼看了出來。“別笑”並做了一個握緊拳頭的手勢。可是最後LULU的盡心準備卻沒有博得肖恩的一介回笑,這讓她分析了很多,直到現在還在思考。他們開會,她倆就可以休息會兒了,她突然想起夾克先生,不知道現在他在做什麼呢?偌大的公司隻有跟他可以說說話似的。
“哦,原來你也偷懶啊。”婷枝好像抓到了魚兒一樣的偷笑。
“你怎麼來了。”他回頭看著婷枝。
“這裏可是我的地盤,我想來就來咯。”
他被婷枝氣昂昂的說法惹得大笑。
“笑什麼笑。我說是就是。”
“好好,對不起我私自闖入了。”
“算了。你是夾克先生嘛。”
彼此沉默,沒有人說話。
婷枝俯下身,脫掉高跟鞋,隻是穿著絲襪,一步一個腳印的在天台上走著。夾克先生被她驟然的行為嚇了一跳。
“快穿上,這麼冷的天。你···”
婷枝沒有理睬他的話,隨著性子繼續在走。
“8.9.10···”走到第十步,她停了下來。
“以前我這樣光著腳跑的時候,母親總會在老遠的地方就開始罵我。罵我是‘鬼女花花’”她為這句話而感到欣慰,又感到失望的說,“夾克先生,你看··現在可好了,管我怎麼走,都不會有人罵我了。”
他把高跟鞋拿到她的跟前:“穿上吧,真的很冷,別感冒了。”
“你說這作為新產品的廣告創意怎麼樣?”
“你是說··”
“不過不完全。”
“哦,不過我覺得很棒。”他鐵定在國外生活過,瞧他那開放的思潮和投足間就敢肯定。
婷枝喜歡這樣看著他談話,“你也這樣認為的對不對。”
他的眼睛因為沒有戴眼鏡而看起來分散,聚焦的距離也不遠,他瞅著婷枝自信開闊的樣子,笑著低下了頭。
“謝謝你!雖然我知道···嗯,不過謝謝你。”
“你一定要把你的真實想法說出來,我會永遠站在你這邊。”
會議開了整整一個小時,現已是下午5點過了,一下會光頭強就神神叨叨的湊到LULU跟婷枝的談話中。
“JIANG,你看你,也不學學人家LULU打扮打扮。”他很嫌棄的看著婷枝。婷枝覺得他光亮的頭,就像月圓之夜星空中懸掛的月亮。婷枝不由的甘拜下風。
“來是要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今晚聚會,Shawn也在。不要怪我沒給你們機會,趕緊收拾收拾跟上啊。”
“真的啊,哎呀還是···Potter最好了。”LULU挑著眉給婷枝使了一個眼色,跟著光頭強走開。她差一點就叫錯了他的名字。
婷枝透過牆上的玻璃,上下打量著自己,黑色的小西服,晚上它就被掛在臥室的組合櫃旁。她對襯衫有種執著的偏愛,她的衣櫃裏大部分是這樣的襯衫,紅黑格子,黑白條紋,純藍色,最多的是白色。勻稱有序整整齊齊,白色的襯衫紮在褲子裏,兩條對稱的褲線筆直的指向腳上的那雙黑色的高跟鞋,臉上竟然還有不均勻的粉底末。她究竟看到了什麼,倒影裏的她到底是誰?她放眼望去,不再看到自己,而是看到了自己身處的這個世界。是這麼的變幻莫測,很快我們就會迷失在城市裏,看不到底也不知天有多高。她獨自行走太久,沒人告訴她你是什麼樣子,她覺得自己就像落入凡塵的一滴雨一片雪,不需要依靠,不用帶領,卻又執著得兩相盡毀。被光頭強這一說,也覺得自己沒有什麼亮點之處,她努力想要隱藏起來的容顏,就像這玻璃背後的光,看得到卻無法碰觸。在她的心中有一種比流逝更加挫敗的是光陰,不過這些都不足以抵擋她湧動的年華。
他們驅車來到九繩街的一間酒吧,被那裏的工作人員帶領到提前預定好的豪華卡座。卡座在酒吧的左下方,可以一覽全部:DJ帶著耳機,手下幾台機器,像廣播員一樣,推動機器上很多的按鍵。棚頂上麵十幾柱燈光在上空搖擺,像極了一群關在監獄裏的囚犯,時刻被高空追光監視你的一舉一動。香煙、美酒、甜言蜜語、曖昧糾葛彌漫了整個有限的空間。
剛一坐下,桌子就被吃的喝的占滿了,服務生卑謙的佝僂著背,光頭強就這樣高高在上的跟上前來的服務生做交代。他再一次在心頭默數了一變在場的人,又追加了一打百威和5杯鮮榨汁,因為他要顧全一下還有幾位女士,雖然他知道她們都會喝酒的,但他還是點了鮮榨汁。交代完後,他揮手讓服務生退下。光頭強都已經搞定坐了下來,肖恩完全不用管這些瑣碎的小事,他很快就融入到了酒吧的氣氛中,手舞足蹈的搖晃著身子,一邊結開穿的緊繃繃的襯衫衣領鈕扣。身邊的同事也被牽染了,配合著他的律動一起扭動。LULU一開始就選定了那個絕對可以稱霸的絕佳位置,她盯梢了一下婷枝,跟肖恩貼得火熱。她那件製服早就不知拋到哪裏去了,或者她根本就沒穿,婷枝恭敬的穿著這毫無生氣的製服,她才發現在場的人包括大廳裏的所有人,隻有她像另類一樣的杵在哪裏,手腳都不知道要放哪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