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強坐在肖恩的左邊,LULU坐在右邊,婷枝則坐在緊挨過道最外邊,中間夾坐著其他同事,光頭強起身開頭道。
“同誌們,歡迎我們親愛的Shawn回家。來,幹杯。”
“喔···幹杯·幹杯·幹杯。”大家都異常興奮的紛紛起立舉杯,極力的跟肖恩碰杯。
經過上次喝酒的經驗後,婷枝得知,這酒不能大口喝,喝急了就容易醉。於是她蜻蜓點水似的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絲毫沒減少。他們娛樂的方式花樣百出,她是完全跟不上節奏的。所以就隻能一個人發呆,有人碰酒,也敷衍的陪個笑臉,喝上一口。LULU忙著給肖恩倒酒,忙著擠眉逗眼,肖恩也好似吃她那套激情四射的熱情,被逗得開懷大笑。
婷枝在一旁默默的飲著鮮榨果汁,一人幹一杯也喝了不少了,她覺得有點頭昏,是不能再喝了,於是在一邊無聊的打量著四周。
吧台在酒吧的正中央呈圓形,中間有大概5位調酒師,圍繞他們四周坐滿了客人,看樣子大多是獨自一人。調酒師把他們所有的憂愁苦惱調和成各色各樣的美酒,然後他們一飲而盡,決不拖遝。一杯酒下肚,難能消掉心中的悲情,所以他們隻有連續不斷的給自己的身體供應精神麻痹。
王誌強的老位置今天被滿棚的客人搶占了,給阿誠要了一瓶啤酒後,他隻好另尋別處了。
他一手揣在褲兜裏,一手拿著啤酒,簇擁在人群裏。舞台上正在主持下一輪節目,DJ隨後也配合重新換了一首爵士音樂,與剛才狂躁的舞曲大相徑庭:‘好,朋友們,幹了杯中酒,讓我們擁抱在一起,隨著音樂一起舞動吧!’還沒等主持說完,人們就躍躍欲試的擁抱在一起,是情侶也好是朋友也罷,能有一個可以擁抱的人那絕對是最美好的。其實這樣的節目也做了好幾次了,但不知為何今天感觸尤為強烈,酒精的濃度並不高,所以不足以讓他飽含情誼的也前去找個人擁抱,舞動。但是不排斥別人不會。
迎麵走來了一個女子,走得四平八穩的,那就應該沒有喝醉。但是接下來王誌強覺得她絕對喝了不少,不然怎麼會找他跳舞。
他們撞了一個滿懷,“你好,可以嗎?”她隨即把手伸出來,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王誌強不急不慢的把口中的酒喝下去。除了婷枝,他在其他人麵前總是保持這副冷酷無情的麵孔。
“可以請你跳一支嗎?”她的上身隨時都有可能倒在王誌強的懷裏。
“哦,這位小姐,你喝醉了吧。”他用酒瓶指了指她的站不穩的身子。
她用手背按了按自己的臉蛋,“喝醉?沒有。我清醒得很。”
他又喝了一口酒,聽她說。另一隻手從口袋了抽了出來,因為他覺得她真的會倒在自己的懷裏,或者是往後倒也說不定。
“一支舞而已嘛。”她朦朧的委屈著噘著嘴。場上已經進行得熱火朝天了,突然有人不小心從背後撞了她一下,她沒有倒向他的懷裏,而是重心不穩向外側了一下,王誌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才挽救了一場過失。當然他覺得這是他應該做的,因為他的職責就是讓來這裏的人都能安全快樂。
王誌強觀量了一遍,她穿一身薄薄的緊身打底衣,外套應該是脫掉了,她因為剛才的驚嚇死死的逮著王誌強的手不放,看來是不到目的不罷休了。他把她扶直了身子,他不能讓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就像自己一樣的落魄。他一個善意衝動,把瓶中最後的一點酒一飲而盡。
在人群裏,王誌強不自在的輕輕攬過她的腰,那衝烈的狂熱在指尖燃燒起來,一直燃到了心髒。她肆意的把頭緊緊的貼在他的胸口。這會兒他的心平靜無奇,沒有惱人的秋風。可在這擁擠的舞群裏,相互的擦肩而過,他的眼睛呆滯的停留在燈光照射的落入點,他還是無法擺脫心裏的困獸。她穿著一身長裙,站在草地上,風吹過她的長發。他還是不能不去想她。此時懷裏同樣是女人,可是根本找不到讓他呼吸急促的感覺,他一直尋找的自在他知道都破滅了。他想著她,想像著懷裏的人是她。他吸允到了不同的氣息,他回過神,此人不是她,不會是那個讓他日思夜想的人。
他們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各自裝著心事,又各自想著,他們都知道對方不是留下心的港灣,可是他們同樣渴望能有一個這樣可以依靠或者哭泣的人,是的,在這裏,問太多並不是好事。她在茫茫人群中找一個人借慰,即使像她這樣像個小花貓也無所謂,在昏暗的燈光下,很難看清對方的表情是什麼樣子。所以一首歌之後大家又回到原點,王誌強心裏這樣認為的。
婷枝坐在沙發上,用吸管攪拌著果汁,為打發無聊時間,也為了讓自己與這裏不顯得突兀,她盯著那塊人堆起來的中心地帶,燈光錐人的臉上身後,隻要有空隙就能看見那由紫變紅的幻彩。LULU在夜場絕對是個男人都會追捧的女人,她不僅甜美可愛,而且機靈活潑,熱情大方,沒有她得不到的喝彩和簇擁。她跳著迪斯科裏的一些動作,惹得周圍的同事也好,陌生人也好,都樂壞了,是的,雖然聽不見,但婷枝從他們的舞姿看得出,他們真的很開心。現在她又在跟光頭強一唱一和,他們都玩瘋了,不挑剔眼前是誰。DJ變換著音樂,從恰恰到佛朗明哥,最後又回到迪斯科。
人們意猶未盡的跳著舞,不停的在婷枝眼裏流動,突然像槍打到了板上,婷枝驚愕的定住了,手中的酒杯隨著地心引力的作用,掉在了地上。這被不遠處的服務生發現了,然後趕緊跑過來,她慌張的用手去檢地上的玻璃殘渣,不起眼的玻璃渣紮進手指,馬上鮮血溢出,她驚怵的哆嗦了一下,但不覺得痛。
“小姐,沒事吧,交給我就可以了。啊···你的手指流血了。”
服務生的一陣聲音,她這才覺著刺痛,玻璃渣還殘留在手指上。LULU見狀推搡著擋在前方的人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