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初扶著貴兒來到後園,選了一處大石而坐。顏初借著月光仔細瞧著貴兒,見他滿臉紅腫,疼的齜牙咧嘴。顏初掩麵輕笑。
貴兒卻不高興,“顏姐姐,我都這般模樣,你還笑得出?”
顏初亦不收斂笑意,“想不到你這猴崽子也能如此,我可要借機好好笑上一番,以後定是笑不著的。”
貴兒隻得無奈歎息,“自是沒人疼的人兒。今兒親人似的顏姐姐也如此,想來我貴兒天生命苦。”
顏初笑也笑罷了,靜下心來,便覺此事可疑,貴兒一向不涉麗江園賓客之事,今日卻被賓客所打,當今奇怪。
“貴兒,我問你,今日你為何為打?”
貴兒將今夜嬈希如何囑托他辦事,劉縣尉又是如何罵的他,一一向顏初道來。
顏初垂頭而思,看來嬈希之舉卻是意在沛公。她這是想給貴兒提個醒嗎?若貴兒仍舊與我要好,嬈希定不會罷休。但她若如此下去,貴兒定會不再助我。看來,我需在貴兒離我之前,快點將田園木屋之事打探清楚。
“顏姐姐,今晚真真要虧得你了。若不是你,貴兒命已休矣。”貴兒說罷,便起身叩首。
顏初見狀,忙扶起貴兒,心中卻是苦笑,貴兒啊貴兒,你又豈知今夜之事卻因我而起。
“瞧瞧你,滿身的穢物,還這樣謝我,不怨我弄髒你衣衫便罷了。”顏初忙取出帕子,為貴兒擦拭。
貴兒起身,搔了搔頭,憨直而笑。
“顏姐姐當時不怕那位大人反過去打你嗎?”
“怎麼不怕?我一個女兒家的。但見你被人欺負,我豈能不管?你安心,你既然叫我一句顏姐姐,便是看得起我。我便是死了,也要保你周全。”
顏初邊擦著貴兒衣衫,邊抬頭視貴兒,隻見顏初目光閃爍,語氣懇切。
貴兒聽這話,心中感動,忙跪地再拜。
“今日貴兒得顏姐姐相救,他日貴兒定為顏姐姐赴湯蹈火!”
顏初再扶起貴兒,笑著看著他,心中卻是千般滋味。貴兒,今日是姐姐對不住你,我是有把握才會去救你。你一向嘴甜,怎麼會得罪人。便是那位大人有意為難於你。見他所穿是官靴,定是為官之人,為官之人如此氣惱,不過是仕途有礙。免不過受其它官吏壓製。我罵你時,處處順著他的意,他怎麼會打我?且為官之人一向重禮節,你滿身穢物,他又怎會再去碰你?如今我將自己說得如此義無反顧,不過是想多讓你感動一分,你對我便忠心一分。我並不想用心計於你。隻是我如今身不由己。你放心,若嬈希再對你如此,我定會護你。待我重獲自由之身,我定會真心相報。
不遠處,子辰立於樹梢之上,靜靜悄著這裏,目光深邃,嘴角輕揚。
“聽人說,貴兒昨被劉縣尉所打,昨兒可是姐姐陪著劉縣尉吃酒呢。不會是姐姐得罪了劉縣尉卻讓貴兒替姐姐擋著了?”若雯倚在嬈希門旁,左手捧那隻食盒,右挑揀著自己中意的。
“貴兒本就該打,他一個小廝,便便要助著顏初,如此顏初有了防備,白白了妹妹的妙計。”嬈希正側身靠在藤椅上,半睜著眼瞧著若雯。
“妹妹,依我看,將她綁了給到許孝文懷裏。待生米煮成了熟飯,誰看她還能張狂些什麼。”
若雯卻是一臉不在意。“不過是個黑麵桃花妝。她怎麼畫的,我便讓她怎麼洗去。我偏偏讓她自己送到許公子懷中。我到不信她有天大的本事。”
嬈希聽此言,立即打起精神,目中閃爍,起身向若雯走去。
“妹妹,你到說說,你想如何?”
若雯見嬈希如此,將她推到旁處。
“休要擋著光,沒瞧著我正挑著蓮子呢?”
嬈希聽此言,賭氣轉身而去。
若雯見她模樣好笑,輕笑道:“姐姐,你也莫怪我不說與聽,你性子急,容易壞事。你放心,便是她諸葛轉世,也料不到我會如何對付她。定是你無意間走漏風聲,才叫她躲過一劫。這次我定不會說與你聽。”
嬈希雖知此話有理,但心中不服。氣得扭身坐回藤床之上,悶悶不樂。
若雯見狀,捧著食盒,湊至嬈希身旁,瞧著嬈希。見嬈希不理,便將手中蓮子塞於嬈希嘴中。
“姐姐,你便好生做個看客。瞧妹妹如何綢繆。”
說罷,起身而出。
又是幾日的陰雨綿綿。隻是池中的荷花似被這幾日的雨潤得越發精神,隻是洛凡卻又懶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