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顏初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將這些小廝丫鬟們弄得團團轉。時日久了,恐對姑娘不利。當然,瑤塵姑娘護著顏初。但瑤塵姑娘卻無心護著這些的丫鬟小廝們。一旦他們覺著與顏初交好,隻會惹禍上身,想來顏初但成了孤家寡人。姑娘還不是想如何便如何了?”
嬈希聽此言有理,這才瞧了王婆子,沒想到,麗江園內竟有如此有心機之人,她將這些話說與我聽,也是有心與我好的。我便給她些好處,他日若有何事,尋她也容易的。
“看你忠心,便將這釵一並給了你,但你若不忠心,讓我知道了,我便將這釵插入你臂上!”
王婆子接過金釵,心中得意,卻也驚得冷汗。嬈希一向說到做到。這渾水今兒是趟了,隻求他日嬈希別為難我這把老骨頭。
這日夜,麗江園如常熱鬧。嬈希陪酒於劉縣尉。嬈希向劉縣尉杯中斟滿酒,隻見劉縣尉自顧而飲。嬈希無趣,扶於劉縣尉肩頭,手指纏繞劉縣尉碎發,瞧著劉縣尉,嬌聲道:“大人,今日誰惹得大人如此不快,說與嬈希聽,嬈希定為大人出氣!”
劉縣尉聽罷,苦笑,“洛陽派十道使到長安括戶。想來我這縣令做得太無趣,得不到朝廷信任,今日卻被十道使指手畫腳一番!幾年堆下的戶籍被其亂擲一通!真真不把我這個縣令放在眼裏!”說罷,雙手捶案,執杯將酒一飲而盡。
劉縣尉說到痛處,心中煩悶,覺嬈希玩其碎發,更是不快,便將嬈希推至一旁。
嬈希被劉縣尉推得頓時失了衡,爬於席上。
“唉喲,劉縣尉今兒力氣好大啊!”嬈希嬌聲喚著,隻等著劉縣尉能扶將其起身。
劉縣尉瞟了嬈希一眼,拿過玉壺,壺中酒已盡。
“去給我熱些酒來!”
嬈希將劉縣尉如此不快,也不便自找沒趣,自行起身,執壺而去。劉大人一向隻吃熱酒,溫酒需時辰,見他如此,太過慢了,定拿我出氣。今兒真真不順。正思間,瞧貴兒提食盒送過吃食,向膳食間而去。嬈希轉念,這個黴頭讓他來戳豈不好?且慢,光戳個黴頭不是便宜了他?
“貴兒。”
貴兒聽有人相喚,望去見是嬈希,心中極不情願,便隻能應聲而去。貴兒行至嬈希麵前,向嬈希作揖道:“姑娘,喚貴兒何事?”
嬈希笑道:“去,打些酒來,送到那一席去。”嬈希向劉縣尉所坐之處指去。
貴兒寬心,原來是這等小事,著實嚇著我了。還以為嬈希又要為難於我。
貴兒接過酒壺取酒而去。
貴兒取過酒來,酒壺雙手奉於劉縣尉麵前。
“大人,酒已取來。”說罷,為劉縣尉斟滿酒。
劉縣尉將酒舉起,貼近唇處。酒方貼於唇,劉縣尉眉頭急蹙,忽將玉杯摔擲於地上,怒道:“好你個奴才,我在麗江園吃酒多年,你竟不知我一向隻吃熱酒?如今你見我不得意,也逆我意不成?”說罷,借著酒勁,便向貴兒踢去。
貴兒一向不管酒水一事,哪知道這些。此時也隻得跪於地上,護著頭,連連頭饒:“大人,是小的一時疏忽,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劉縣尉本就有氣,尋到出氣之地,怎麼能就此罷了,打得更甚。貴兒隻覺其腳力極大。不多時,嘴角滲出血來。旁席之人,見是劉縣尉,亦不敢多於過問,隻是一旁瞧著。
正巧顏初經過,見前麵熱鬧,湊近一瞧,卻是貴兒被打。這可如何是好,再打下去會出人命的。麗江園內下人命賤,便是打死了,也無人過問。不過,若此時,我去幫貴兒脫難,想來貴兒定會記我恩情。
顏初瞧矮榻上放有吃食。便抓過食盤,將盤中吃食倒於貴兒身上。顏初接連倒著,口中罵道:“沒命的東西,誰你都敢惹?大人何等尊貴,豈是你這賤命的身子能碰的?髒了大人的腳!大人就是大人,說東你不能向西。你可是好了,平日裏有人寵著,便沒了規矩!”
劉縣尉見貴兒渾身穢物,已無再打貴兒之意。
顏初見狀,跪於地上,扯過衣裙為劉縣尉擦起官靴。
“瞧瞧,大人衣物貴重,哪是他這些小人玷汙的了的?”
劉縣尉見顏初如此貌醜,更是厭惡,將靴從顏初懷中抽出,轉身而走。
顏初抬頭見劉縣尉已遠去,扶起貴兒,向後園而去。
嬈希從後望著,心中得意,別瞧著你救了他,但時日久了,你周身之人都將離你而去,到時瞧我如何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