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 借初戲凡生積怨 玉體橫陳馮小憐 下(2 / 2)

顏初抬頭視玉姻,笑道:“姑娘,池裏的蓮花開了,姑娘不如去瞧瞧,一來為姑娘解解悶,二來也好品一品藕異心無異之理。”

剛說完,似又想到了什麼,接言:“啊,對了,姑娘不懂詩詞,品來也是不意。那就全當賞個景兒。”

言罷,強從玉姻身側而過。玉姻不知如何是好,氣得擰著手裏的帕子。

顏初入房內,見洛凡正立於窗前書案之上,提筆寫著什麼。顏初將水倒入浴桶內,好奇走近洛凡身側,一邊瞧著,一邊研磨。

隻見洛凡寫著“玉體橫陳”四字。字跡清秀。

寫罷,洛凡將筆置於雕竹玉硯之上,抬頭視顏初。

顏初思:“姑娘如此視我,是讓我解這詞之意,而向我提點一二。”

遂道:“若顏初記得不錯,玉體橫陳所說的是北齊後主的寵妃馮小憐。後主昏庸,專寵於馮小憐,且讓馮小憐赤身於大殿之上,供眾臣齊觀。”

洛凡點頭而笑,轉身到窗前,“相傳,隻因馮小憐喜歡觀戰,後主便親自帶兵出征,馮小憐看得熱鬧。卻因天色已晚,無法觀看,馮小憐的媚笑便哄得後主退兵,最終北齊傷亡殘重。真可謂一笑傾城。身為女子,她得夫君如此以城相贈,世間又有哪個女子不羨慕。可她有如此之勢,終躲不過‘玉體橫陳’四個字。窮其一生,亦隻剩‘玉體橫陳’四字。風塵女子又何嚐不是。”

洛凡轉身,視顏初,雙眸含淚:“麗江園中女子為爭得男子歡心,你爭我奪,爭一時之勢,終不過玉體橫陳。且瑤塵姑姑在旁推波助瀾,誰生的標誌,引得男子垂涎,瑤塵便視其為珍寶。表麵上是重了情義,實際上卻引起了風浪。姑娘們便明爭暗爭,最終不過是漁人得利罷了。”

洛凡執起顏初之手:“雖說我不應與你講這樣,但畢竟你已入麗江園,便是身不由己。你我投緣,我不忍心見你被他人殘害。縱觀麗江園,哪個都要從著瑤塵,但哪個亦都是逆著瑤塵,也隻為爭得瑤塵歡心。瑤塵是麗江園的主兒,但姑娘們的主可不是她,卻是嬈希與若雯。這兩位是麗江園頭牌,有臉麵的男子入此地必讓二人相陪。且不說她們姿色如何,單單是她們招待的賓客,其勢力並不弱。若是城中哪位商賈欲見哪位大人,隻需通過此兩人引見便可成。所以兩人之勢力真真不可動搖。麗江園內若有人冒了尖兒,二人是不會留的。你觀近幾日玉姻所行,便知她二人待你之意。雖說你的容貌不許你韜光養晦,但你需處處斟酌,萬事求自保。且勿成了那玉體橫陳之人。”

顏初聽罷,深知洛凡用意之深,竟想不到世間竟有洛凡如此不食人間煙火之人,自己與她不過幾麵之緣,她卻已真心相待,此言這深之透,顏初自知。當即拜於洛凡麵前,洛凡忙去扶,顏初搖頭:“多謝姑娘指教,顏初沒齒難忘!想來當時姑娘不願收我,便知我處境艱難,姑娘一向遠離塵世,卻因與我相投,而再涉凡塵,顏初無以為報。”說罷,顏初雙眼含淚,如雨中梨花,嬌媚可憐。洛凡再扶,顏初跌撞而起。

隻聽洛凡道:“今後你需處處小心,切記時時堤防,以免不測。”

顏初點頭,“姑娘,顏初有一事不明。”

洛凡以袖為其拭淚,笑道:“瞧你,哭得讓人生憐,你有何事?”“如今之勢對瑤塵姑姑如此不利,為何瑤塵姑姑還縱著她二人。”洛凡笑著搖頭道:“這一點我到未過深思。”

顏初若有所思片刻,輕聲道:“若瑤塵真是個聰明之人,想必她此時正防著嬈希與若雯。隻是苦於無人與之相較。但又不能打草驚蛇。不知顏初所言是對與否。”

洛凡聽罷,笑道:“那我問你,你想助瑤塵?”

顏初搖了搖頭:“不瞞姑娘,顏初早晚是要出麗江園的。隻是覺得,若要自保,必會與旁人生積怨,亦是助了瑤塵,心中不免不甘。我今日如此,多半是她所害,雖說表麵上敬著她,但內心卻甚是惱恨。”

聽到此處,洛凡忙以指按住顏初之唇:“此話你可對旁人講過?”顏初搖搖頭:“姑娘不知,我自幼便沒玩伴,所有的話隻是對自己說。如今這毛病仍伴著我。今日姑娘坦誠相見,我理應對姑娘毫無保留。”

洛凡方放心道:“你要記得,世間之人爾虞我詐,很多人與你說些坦言,不過隻為得你心中之話。而他們的坦言未必為真言。世間複雜,多加小心。”

顏初聽罷,恍然,再拜。至此,洛凡與顏初二人情義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