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初麵容稍緩,扶過劉大娘道:“劉大娘,你且勿這樣說,我怎會怨著大娘你呢。不知大娘尋我何事?”
劉大娘見顏初如此,心中更是慌亂,想:“她這是為哪般,若是惱著我,我到是有主意,如今她如此,真真讓人難琢磨。先顧不上這些。”
“顏初姑娘,瑤塵姑姑讓我引你去見洛凡姑娘,從今兒起,姑娘便是要伺候洛凡姑娘了。”
顏初聽此話,心中倒是安穩許多,不過是伺候人的丫鬟,總要強過待客的,這樣一來,也為自己爭了時間,不必急於尋出路,保命要緊。
顏初點頭示意劉大娘,遂劉大娘引顏初向遺香院而去,一路上與顏初交待洛凡習性,並將麗江園相關規矩說與顏初聽。顏初一一記下。
且說劉大娘引顏初入了遺得閣,上了二樓,來到一間房門外,劉大娘轉身對顏初道:“姑娘且在門外等候,我與洛凡姑娘支語支語。”
顏初點頭。
劉大娘入房後,顏初轉身視遺香閣,從二樓俯視,此閣成回字型。二樓住的自是各位姑娘,一樓便是普通賓客飲宴之所,閣的正東,設有看台,看台上輕沙漫帳,好不飄逸。全閣均以紅、黃二色裝點,盡顯華貴。
顏初正看著,卻聞洛凡房中語言。
隻聽洛凡道:“洛凡先謝過姑姑與大娘好意。不過,你一向是深知我的,多年來,我也是清靜慣了的,不用什麼人來伺候。現如今,我更不需人的。請大娘稟明姑姑。”
“洛凡姑娘,這可是姑姑的一番好意。姑姑想著姑娘你沒個人陪,便找個說話的,姑娘平日裏習慣的,也不必改的。姑姑隻是求個心安。想來姑娘為麗江園所做的,是旁的人無法相比的。如今姑娘心性變了,姑姑是不勉強的,但姑姑始終放心不下。隻是一直沒個貼心的人選。如今這個姑娘,伶俐著呢。不圖別的,隻求姑娘心情好些。”
顏初聽罷,覺此聲甚熟,仔細而思,恍然憶得,自言:“原來是她。”
正想著,聽旁有人輕笑,顏初抬頭而視,見一女子正瞧著她。
此女子名喚玉姻,在麗江園內並不是個出名的角兒。隻是略有姿色。
隻聽她道:“我還瞧著是誰是,如此生份,想著是那個新來的顏初吧?”
顏初行見過禮。
玉煙笑道:“這可真真折煞我了,麗江園有哪個不知,姑姑寵著你。半點委屈都不讓你受呢!”說罷,自笑。
顏初隱忍心中有怒意。
玉姻卻不依:“顏初妹妹,你這是等哪位爺呢?想必定是玉樹臨風的模樣。到時候可別忘了姐姐我啊!”
玉姻又是自笑。見顏初仍無語言,便道:“姐姐給忘了,顏初妹妹未到日子,就像池裏的蓮花,再過嬌嫩也不過是青蓮,結不出蓮子的!不過聽聞妹妹要去伺候洛凡?此事可真?”
顏初亦不答。
“妹妹初到這裏,還不知,洛凡姑娘啊,也是個結不出蓮子的呢!伺候她到不如來服侍我,我怎麼也能讓你見識見識爺是如何疼姑娘的!”
顏初聽到此處,冷笑:“姑娘所言甚是,不過姑娘若也將自己比作蓮花,豈不是在自嘲?世人皆知蓮花乃聖潔之物,南朝蕭衍曾賦詩:江南蓮花開,紅光照碧水。色同心複同,藕異心無異。且不言顏初。單單是洛凡姑娘,高潔雅致,比作蓮花恰到好處。而姑娘你,心異幾瓣誰人曉?不知姑娘可懂顏初之意?”
什麼異與不異的,玉姻哪裏聽得懂?隻知被諷,羞愧難當,甩袖而去。
這時,卻聽房內洛凡喚到:“你且進來。”
顏初聽罷,推門而入。
洛凡心喜:“果真是你?”
原來那夜與顏初共話詩詞的便是洛凡。洛凡難得遇到情趣相投之人,便將顏初留下。劉大娘正愁如何向瑤塵複命,不曾想他們到是有緣之人。劉大娘歡喜而去。
這日一早,驟得院中,隻聽杉儀大聲道:“姐姐們,你們可知姑姑要查珍房?”
帛姝正整理床褥,瞧了杉儀一眼,道:“你從哪裏聽來的?姑姑一向不查珍房的事。”
杉儀忙跑到帛姝身側道:“就是姑姑自言自語的。”
沐虹正拿著胭脂盒子,卻說杉儀如此一說,笑道:“妹妹啊,你真真一個癡字啊!姑姑自言之事多著呢,那日我還聽到姑姑說要親自陪爺呢!”
帛姝放下手中床褥,正視瞧著沐虹,止道:“沐虹,管著你那嘴!越發的沒了規矩,什麼混話都拿來玩笑!”
沐虹挑眉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