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嘴仍然烏鴉嘴,黃微說,“祝你好運。沈玨突然發神經,都在籌辦婚事了突然說不想結婚。你和她一向說得來,不要受年輕人影響,能結婚就早點結婚。”
是嗎?那陳冶佩服沈玨的勇氣。
既然說了以婚姻為前提,阮明年私事的效率和工作同樣快,他已經拜訪過陳家。
見到樣樣拿得出手的阮明年,陳冶媽鬆口氣,女兒的生活始終在正軌中。她悄悄問陳冶,“前麵那個體育老師的小夥子,怎麼樣了?”陳冶沒想到她居然記得黃雋,能怎麼樣呢。陳冶裝傻,“早說過那個是普通朋友,媽你老記著別人還以為有什麼呢。”陳冶媽點頭,“是是是。還是現在這個比較適合你,年紀資曆都相當。”她自言自語,“我問他,家裏急不急他的婚姻大事。他說急啊,就是以前沒遇到像你這麼合適的對象,所以耽擱下來了。聽上去不像有什麼問題,可能就是眼光比較挑,才到三十多歲還沒結婚。聽說浙江人比較看重家庭,小阮這人很沉穩,肯定比何誌偉強。”
一次失敗的婚姻,受傷的不止婚內雙方,連自己的母親都少了從前的自信。陳冶微微酸楚,她嗔道,“媽,你想得太多了,現在他隻是有可能的對象。你女兒生活自立,一個人也能過到老。”陳冶媽怕自己的疑慮給女兒增加負擔,連忙說,“對對,我們不怕。而且我女兒人品好樣子好,怎麼可能沒人要,連年輕小夥子都來追求你。”陳冶哭笑不得,黃雋那種是沒負擔的鬧著玩,能當真嗎,虧老娘念念不忘。要是跟他在一起,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矛盾呢。但是,那些擁抱和親吻帶來通電般的戰栗,她沒辦法忘卻。
感情的遊戲不能玩,早晚傷到自己。陳冶苦澀地想,大概他早忘記她了。
飯後阮明年陪陳冶爸下棋,陳冶躲進自己房裏小憩,先是翻來覆去睡不著,等有了睡意卻有人進來搗亂。阮明年親她的手指,挨個親,陳冶嚇了一跳,醒過來發現是他,把臉埋在被子裏問什麼時候。阮明年看看表,下午兩點,“你睡吧。”陳冶想這樣被盯著哪裏睡得著,誰知他把她連人帶被子抱在膝上,“我會唱兒歌,天黑黑、黑黑……”
陳冶閉上眼享受溫厚的親昵。她累了,從此換種生活的方式吧。經過這些事,失去沒有想象中可怕,得到也不如意料的快樂。既然如此,一步步重新尋找平衡。
初秋陳冶把車送去大清洗,阮明年出差了,她坐地鐵回家。
雖然擠,但過了人民廣場站就好多了,陳冶將就著燈光看書。她靠在扶手上,隨著列車的啟動晃了幾下,幸虧旁邊有人伸手拉住。
陳冶回頭道謝,發現是黃雋,忍不住有幾分驚喜,“是你。”
他笑,“是我。看什麼這麼專心?”
漫畫而已,陳冶臉紅,鄧陽陽借給她的。
黃雋眼尖,早看見畫麵,“我還以為你隻看財經新聞。”
她有那麼無趣?陳冶白他一眼。
黃雋垂下眼笑。又到一站,車廂裏的人下去了一些,陳冶找到座位,黃雋站在她旁邊,拉著扶手的胳膊顯得很健壯。陳冶想到他有力的擁抱,耳根微微發熱。這是綺念,她不敢抬頭看他。幸虧終於到站了,她匆匆下車,像逃離什麼似的,出了站低頭走了會,才恢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