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故事的進展,敘述者變得高尚了。這滑稽的人,當然他自己卻超然於這些嘲笑的事情之外,當他費力地誇大那奇異的場麵,我保持著鎮靜。這完美的演員已經稍稍地控製著我,讓我同情他的劇中人物。我走上前攫住他的手,他突然齜牙咧嘴起來,發出一陣響亮、嘲諷的大笑,他繼續說:
“威士忌熱衷此道,終於看到了如此奇觀!扔掉了哎小不點所有好衣服——那些天喬胡亂地忙個不停——不斷地毀壞東西!頭發亂蓬蓬的,他的臉——我看到了什麼——蒼白得像百合花。喬來看了我一次,好像不帶希望地離開了,劇烈的疼痛從那被毒蜘蛛咬過的手指逐漸向我的腦袋轉移,金花鼠進入黑暗裏麵去了。那就是為什麼我沒有遭到審訊的原因。”
“但為什麼你以後一直控製你的話語呢?”
“那以後威士忌喝酒越喝越厲害,成了一個狂熱的迫害中國勞工的人,但我會想解決掉哎小不點不是一件特別值得慶賀的事。喬不能對這麼多狗勞工都去這樣做,我們隻能像你一樣用耳朵去感受他怪裏怪氣的鬧劇和狂言。喬豎起墓碑,鑿出碑文,與他動搖不定的心情頗為合拍。那墓碑花了他三個星期的功夫,在一大堆酒瓶中完成了他的傑作。有一天我把墓碑挖了出來。”
“喬什麼時候死的?”我相當茫然地問。這回答攫住了我的呼吸。
“就在我看到哎小不點穿過那個係著繩結的洞時,你往威士忌中投了些東西,你這見鬼的奸詐之人!”
在這番出乎意料的話語之後,我稍稍從驚訝中恢複了一些,我半心半意地辯駁,壓製這大膽的責難,但是暴露的光芒因這突然的審判責難緊緊地罩住了我。我用嚴峻的目光盯住他,以我能做的沉著問:“你是什麼時候發瘋的?”
“九年以前!”他尖聲大笑,甩開我緊攥著他胳膊的手——“九年以前,喬這個大牲口殺死了一個愛他卻又與我親密的女人!我從舊金山一直跟隨著她,在舊金山那裏,喬搖唇鼓舌終於贏得了她!——我觀察了許多年,喬是一個惡棍,他羞於承認她並不把她當成一個白人看待!——我為了她的緣故保持著一個秘密的詛咒,直到他完蛋!——你下毒終於殘酷地實現了最後一個要求,讓他躺在她的身邊,讓一塊墓碑砸在他的頭上!我直到現在再也沒看到她的墳墓,因為我不願意在這裏碰見他。”
“碰見他?為什麼,金花鼠,我可憐的家夥,他已經死了!”
“那就是為什麼我害怕他的原因。”
我跟隨那小個子可憐的人回到他的四輪馬車旁,和他握了一下手道聲分別。現在夜晚降臨了,我站在路邊,夜色正在變濃,目送著四輪馬車的輪廓越變越小,消失在夜色裏,一個聲音隨著晚風飄了過來——伴隨著一連串有力的鞭擊,一聲吆喝衝出夜色:
“快走,你這見鬼的老紅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