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微合,畫室將在前方,剛過樵子居農家院,采薇突然聽到有人叫了他們,那聲音非常和悅,在街邊的一個房間裏傳了出來。是李泊,透過這間房子的窗子,看到他拿了一支類似長杆的東西,那是台球杆,她認了出來,原來這家門房是一間台球廳。李如槐對采薇說:“他還怪會玩,肯定還有他們班的其他混小子。”
果然,旁邊又露出一個身影,正是董曉風。董曉風對李如槐喊:“李老師,進來打兩局嗎?”李如槐一邊應付著對話,一邊又對采薇二人提出了邀請:“去看看吧,一會我們一起回去了。”采薇碧雪也沒有拒絕,她倆沒打過桌球,對新鮮的東西會充滿好奇。
采薇隨他走進一看,這間看似陳舊的房子原來別有洞天,借著微弱的燈光,看見裏麵竟然擺著六張長方形的球桌,外圍站著台球手,兩人一組,正打得不亦樂乎,她認識的人分別有李泊、董曉風、張海、丁春雷。在旁邊的椅子上還有一個女生,也是他們畫室的,臉上溢出了汗珠,似乎打過幾局,正坐那休息,采薇想起這個女孩叫徐天嬌。
徐天嬌是一個開朗的愛笑女孩,就住在她的隔壁,有時在就寢之前還能聽到她的笑聲,她是徐老師的同鄉,據說還有親戚關係。
張海永遠是最熱情的那一個,他打完招呼後跟李如槐調侃:“李老師,你這為人師表的,也逛這種娛樂場所嘛。”本是同齡人,李如槐也愛跟他們開玩笑:“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弟子尚且都是台球高手,為師怎麼能不過過手癮。”李泊讓董曉風跟李如槐切磋,他自己退了下來。他挨著采薇站著。問她:“你打嗎,要不咱倆打一局怎麼樣?”采薇擺擺手:“你們玩吧,我不會的,隻是看看。”
這時,隻見徐天嬌走了過來,對李泊說:“咱倆再打一局,我就不信打不過你。”
李泊笑笑:“你還真是越挫越勇呢。”李如槐剛剛打一球進洞,聽到徐天嬌的話後停了下來,說道:“天嬌也會玩啊,她這是巾幗不讓須眉。”徐天嬌利落的將球擺完,然後擺好姿勢,球杆頂端對準白球,猛烈一擊,本來擺好陣型的圓球立即四散開來,竟有一個瞬時進洞去了。李泊也有些驚訝,“落花流水”變成了“整裝待發”,他說:“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你是雄雌。”
徐天嬌是那種比較要強的女生,凡事都像做朵領頭的浪花。因為和徐老師的特殊關係,她其實是第一個來到這間畫室的人,那時,空曠的畫室裏隻有她自己,與她作伴的隻有窗外經過天邊的飛鳥,天空藍的清澈,就像罩在穹頂的一塊琥珀。她總是畫完一幅畫後自行貼在牆上,並且貼到最高的地方,夠不到了,搬來凳子踩著,不需要任何人幫忙獨立的完成這項工作,乃至到了現在,畫室裏貼的也是以她的居多。
她在這裏沒多少朋友,高三的同學嫌棄路遠,也沒人陪她來到這裏,經常交往的也無非就是宿舍裏的那幾個姑娘,讓人出其不意的,她和李泊、董曉風比較要好,他倆也算自來熟,跟畫室每個同學的關係都不錯。
對於台球,碧雪比采薇略懂一些,她跟采薇介紹了一下這個遊戲的方法。碧雪說:“我數了一下,球桌上一共十五個圓球,七個帶著白邊,七個不帶白邊,那個黑顏色的叫黑八,對打的二人要麼打白邊球,要麼打不帶白邊的球,最後才能打黑八,黑八進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