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身世浮沉雨打萍(2 / 3)

“若本宮是嫡子,豈不是如同茂王的下場一樣?”趙璟宸輕扯嘴角,反問道。

“做為一個母親,自然要為自己的孩兒考慮周全,即便是下十八層地獄,也在所不惜!”懿貴妃堅定道,那修長的十指上戴著鑲珠嵌玉的寇甲套,如同獵鷹的牙爪,鋒利無比。

趙璟宸無法容忍她的陰狠毒辣,質問道:“就算不自求多福,也不怕折了太子的福分麼?”

懿貴妃輕哼,笑道:“公主真是太宅心仁厚了,當年你母後為了皇上,殺害了多少人呐,本宮這些,算什麼。”

“可母後卻從未害過父皇的孩子!”

“你母後就是太過聰明,太過有背景了。即便皇上愛,也是有著防備的。祥嬪,正是觸碰了皇上的底線,司徒家注定成了皇上的眼中釘,任何一個帝王都會這麼做。著實傷了皇上的心。”懿貴妃看穿一切,多年來的憤恨統統傾瀉。

趙璟宸輕輕合眼,落淚道:“母後都能搬去了清秋宮,還會在意這些麼。”她似乎能理解母後的苦楚,任何一個女子,都不會對自己夫君與其他女人的孩子視如己出,而選擇祥嬪,不過是母後期望著一個有著自己一絲血脈的孩子。可後來,大約是母後見到祥嬪與繈褓中的六皇子,要母子二人骨肉分離,她於心不忍,便就此作罷。

懿貴妃淺笑道:“不該提起這些陳年往事讓公主傷心的,可本宮也有自己的難處,如今,南灝與北魏大戰在即,您是南灝的公主,自然是該為國出一份力的。”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既然成了太子的人質,本宮也無話可說!”趙璟宸坦然道,“您覺得本宮能有何用?”

“憑著北魏皇帝對您的情分!”懿貴妃答道。

她輕哼,“帝王之心,豈會在乎兒女情長?”

“北魏宮裏傳來的消息,公主您有了身孕,您腹中的孩兒便是我南灝唯一的籌碼!”轉眼間,懿貴妃那犀利的眼神注視著趙璟宸的腹部,久久不離去!魏玄毓雖登上皇位多年,可一直有子嗣,她必須賭這一把。

趙璟宸臉色驟然煞白,她原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不會被人察覺,下意識地護起小腹。

門外一聲傳喚,“貴妃娘娘,太子傳話,請公主移駕城樓!”

聽罷,趙璟宸便木訥地起身,緩緩邁出步伐,嘴角掛著一絲端莊的笑意,一如當初嫁入北魏時那般。隻是身旁陪伴的人不是纖兒,換成了沉穩的鈺秀。她是不是該慶幸,到如今,她還有著公主該有的禮遇,至少沒有被士卒們五花大綁地懸吊在城牆上。

城樓上出現了那抹熟悉的身影,魏玄毓握緊了手裏的劍,心髒也隨之一緊,雖然黑影衛每日飛鴿傳書她的行蹤,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她會成為南灝唯一的救命稻草。

“妹夫!皇妹已經站在此處,若是南灝與北魏開戰,不論是本宮有損,還是你,都會令皇妹傷心的!”太子趙瞿得意道。

魏玄毓緊緊抿著嘴唇,不再多說一句,雙眸緊緊盯著她,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心頭卻是千百回的懊悔,他不該縱容她的!

不知何時,懿貴妃滿臉喜悅地出現在城樓之上,那頭上的雙鳳紋鎏金步搖的垂珠,隨步而擺動。在尊榮華貴服飾的映襯下,活似一國之母。她輕笑道:“文平帝,你是想逼死你的皇後麼,即便你不念結發夫妻之情,可骨肉之情你總該三思而後行吧!”

聞此,劍柄上的十指因為用力而泛白,魏玄毓嘴張合著,竟吐不出一個字。這場戰役,他從不想把她牽扯進來,他許她的諾言,他的雄心壯誌,眼看便要實現了,他也絕不想半途而廢“皇上有旨!”熟悉的一聲尖叫,李福海正一步一步走向城樓。

眾人皆紛紛跪地聽旨,“皇上有旨,宣大公主長樂回華清殿侍朕左右!”李福海用盡全身力氣一字一字地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