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早就擋在了霍晟浚的前麵,大聲嚷道:“郡主要殺便殺了奴婢!”
朝陽輕蔑一笑,劍心指著玉兒的鼻尖,笑道:“你也為了他,甘願死?”
玉兒迎上平陽郡主那詭異的目光,鄭聲道:“隻要郡主放過霍將軍。”
朝陽將劍心指向她的胸口,一步步逼近,道:“放過?平陽郡主的清譽,北魏的名譽,豈是你一個小小的賤婢能換回的。”
瞧見那鋒利的劍心,趙璟宸慌亂製止道:“朝陽,玉兒是無辜的。”
朝陽停頓,袖軸處輕顫,嗤笑道:“無辜?皇嫂不覺得朝陽也無辜麼?當初,若是他霍晟浚執意抗旨不娶,何至於今。”
魏玄毓於此時恰好來到,見如此情形,隻輕歎一句,“朝陽,與皇兄回北魏吧。”
“哐當”一聲,劍落地,朝陽雙目微顫,癱坐在泥地上,被魏玄毓扶起,她哽噎著,強忍著淚,回首輕聲道:“可後悔當初救了我?”
束起的發早已散亂,頹廢的霍晟浚輕吐道:“人已死,心也滅。”
朝陽瀲眉,嗤鼻笑道:“好,好,你如此,也當消了我的心頭之恨。”說罷,便甩袖踉蹌離去。
魏玄毓隻輕看了趙璟宸一眼,欲言又止,也隨之離去。
緣起緣滅,若是早知是這樣的結果,便一早就斷了念想。
待趙璟宸回到天頤園,門口處那些馬車早已塞滿了行李,隨行的人也整齊列隊等候。
見了趙璟宸,纖兒拾階而下,輕輕說道:“公主,皇上要回北魏了。”纖兒不明白,皇上隻說要回北魏,卻沒提起讓她收拾公主的細軟。
趙璟宸聽了,眉頭緊蹙,幾日的冷淡,倒將自己與他打回原處了。趙璟宸輕輕回道:“趕緊去收拾收拾,可別讓皇上久等了。”
纖兒便歡快的轉身,奔進了內屋。
趙璟宸則去了花間閣道別,靖王妃此時正臨摹韓素子的山水畫,水墨沾滿了素白的袖口。
見她來,靖王妃擱筆,忙整理衣衫,微微作福。
趙璟宸端扶起她的雙手,邊走向榻座,邊輕輕訴說道:“今日來是道別的。”
靖王妃倒也是個知達情理的人,北魏與南灝關係岌岌可危,此時,回北魏可化解民憤。她隻會意道:“也好,如此情形,早些回北魏也是明智之舉。”
趙璟宸隻淡淡淺語,“北魏這一回,也不知幾時再見。”
靖王妃的手輕撫著她的手背,安慰道:“公主與我是有緣之人,何愁不會相見。”轉眉間,心思細膩的靖王妃便派身旁的丫鬟去請靖王回府。
趙璟宸攔住,會心笑道:“靖王公務繁忙,就不必打攪了。離別總是太過感傷,倒不如不見。隻要靖王和王妃恩愛如舊,一切安好,本宮也安心了。”
此番話一說,靖王妃更是眼淚涕零,隻道一句,“公主也好好珍重。”
古語有雲,莫愁前路無知己,可從此天各一方,終究是人生憾事,別時容易見時難。
馬車出城時,被侍衛攔下。
玉手抬起簾幕,趙璟宸看來人是禁衛頭領蕭致,便質問道:“蕭統領這是何故。”
蕭致隻俯身跪下,回稟道:“請公主殿下稍等,皇上正從皇宮趕來。”
趙璟宸愣神,離時雖匆匆,卻也不是沒有可拜別的時間,終究是有些恨他的,緩緩間,朱唇輕吐:“好。”
馬車皆停下,趙璟宸便隨蕭致回到城樓,靜候明順帝。
半晌,李福海扶著趙胤登上城樓,然後眾人紛紛退下,獨留他父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