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寸相思一寸灰(2 / 3)

趙璟宸看了她一樣,懶懶客套道:“都是自家姐妹,又何須多謝!”

她笑吟吟握住了趙璟宸的手,唇角揚著笑,“娘娘您的大恩,臣妾定不會忘了。若不是娘娘及時出手相救,臣妾腹中的胎兒便也不保了。”

想起那時情景,她泫然欲泣,手不安地撫摸著自己的腹部。

趙璟宸漠然,手不覺一抖,碗中的銀耳蓮子湯濺出,燙紅了手背一片,也渾然不覺。

赫連德嫻抬眸,轉而笑道:“知道您什麼也不缺,不過這天山的血燕窩也是極為難得的,便帶了些給您。”

一旁的碧螺有意無意插了一句嘴,語氣極為驕傲,“太後娘娘聞得德妃娘娘有孕,特賜的血燕,娘娘都舍不得食,便送來給皇後娘娘您了!”

趙璟宸有些恍惚,隻瞪著赫連德嫻胸前那繡著一群嬉水鴛鴦的圖案,也聽不清她們的聲音了。

纖兒極力屏下怒氣,便道:“德妃娘娘,皇後娘娘初愈,不宜閑聊太久,您請回吧。”

見臉色不好的纖兒下了逐客令,德妃也起身告辭,碧螺便攙扶著赫連德嫻泱泱離去。

魏玄毓如往常一般,處理完政事,便來了棲鳳宮。

纖兒如實向他說出今日正午德妃來過了,她擺了臉色,道:“德妃此番真是欺人太甚!”

魏玄毓聽了,心中不免慍怒,隻吩咐道:“朕不在時,好好照顧皇後!”

他輕輕越過珠簾,朝內寢走去,腳落地也無聲,心裏隻牽掛著她。

趙璟宸的頭側在床榻的裏邊,眯著眼,好似在沉睡,青絲如鬱柳般逶迤散落在明黃的鳳枕上,軟柔輕浮。

他在床畔坐下,輕輕問道:“今日可更好些了?”

她隻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去看著他,揚起一抹笑容,“嗯,更好了。”

他隻覺這抹笑容略顯淒微,手便忍不住為其撥去散亂在鬢角的青絲,不由自主地流連於她的額麵。

潔淨的日光透著窗柩那繁瑣迂回的空隙洋洋散進來,隔了輕薄如煙的窗紗,光影略顯暗幽。她隱透著的悲傷,他也感覺到了。他惶然開口,像個不知所措的孩童,“我??????德妃她??????竟瞞著我??????”懷王之爭,禁宮之變,骨肉相殘那血淋淋的場麵他親眼目睹,起初他不忍殺他們,放了他們做個享樂的王爺,可他們卻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一有機會便反抗到底,無奈之下,他選擇斬草除根。他也開始惶恐,擔憂他的兒子們也會如此,於是每每寵幸完妃嬪之後,便會賜她們避孕湯藥。

她坐起,深深地望著他,心中不免淒楚,卻佯裝無事,道:“德妃如今有了身孕,是喜事的。”世上哪裏有不透風的牆,盡管棲鳳宮的人個個守口如瓶,可趙璟宸終究是知道了。德妃來後,她心神不寧,趁著纖兒去燉補品,便出了棲鳳宮,紅牆外的奴才們隻小聲非議著,德妃設局害了皇後娘娘。

他忍不住將她緊攬在懷裏,頭埋在她的脖頸見,眸光堅定而清澈,小心允諾道:“我們的日子還長,以後我們也會有自己的皇兒的。”

她伏在他肩上,怯生生問道:“我??????我真的??????不能??????有自己的皇兒了?”

他愣住,瞧見她空洞的眸色,生怕她會消失不見,便摟緊了她,許諾道:“相信朕,就算是尋遍各地名醫,朕也會治好你的。”

雙手緊貼在他背後,十指緊緊揪抓著他的錦袍,抽幹了她所有的力氣,放聲哀泣。她是南灝公主,他與她之間隔著家國天下,也從未奢求過能擁有他的子嗣,可真當從他口中知道了自己不能做一個母親,竟會這般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