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暗塵侵上愁牽慮(2 / 3)

同為女人的太貴妃,也發覺趙璟宸的異樣,因受了她的恩惠才能見小妹一麵,又礙於皇後威儀,便也不知如何相勸。此種處境就如當初蘇子衿入宮,榮獲聖寵,自己則黯然神傷。任旁人如何勸說,也隻不過獨自傷心罷了。

思量權衡之後,太貴妃坐近,手心撫著她的手背,憂心道:“營地不比宮中,到底是簡陋了些,夜裏苦寒,皇後娘娘可要注意保暖才是。”

趙璟宸回神,得體笑道:“多謝太貴妃掛心!”

許久之後,太貴妃才離去。

冬日因天黑得早,赫連德嫻執意緊追一隻白鹿不放,魏玄毓又恐迷路,便親自亂射了一箭,賭賭運氣。

不想,躲在灌木後那可憐的小家夥卻中招了,沒有斃命,但奄奄一息。

德妃趕緊策馬向前,發現它並非白鹿,而是一隻小狐狸,這才滿心歡喜甘心回去營地。

小允子在營外憂心忡忡,望眼欲穿,終於魏玄毓和赫連德嫻策馬歸來。

他謙卑地接過德妃手中的獵物,笑盈盈道:“娘娘身手還是如此好!”

赫連德嫻大笑:“小允子,你這回可拍錯馬屁了!”

小允子又抬頭看了看魏玄毓,便知是皇上所為,隻樂嗬嗬道:“德妃娘娘總是喜歡在皇上麵前戲弄小允子!”

晚膳時,桌上多了一個德妃,氣氛微微有些靜謐,趙璟宸也隨便吃了點。

席間,魏玄毓無意間觸碰到趙璟宸那冰涼的手,突然想起今天的獵物,便樂道:“皇後,今天朕逮到一隻小狐狸,雖然小,不過它的毛還是可以做護手罩的。”

趙璟宸微微皺眉,有些不忍,還是脫口問道:“那狐狸還活著?”

同席的赫連德嫻揚了揚臉,戲謔道:“皇上倒不如當初給它個痛快,本就陰差陽錯做了這替罪羔羊,如今還要忍受剝皮之苦!”

她語氣充滿了酸澀的味道,魏玄毓躊躇,狐狸是自己和德妃一起射獲得,如今卻獨獨賞賜給皇後,德妃自是心裏不快的,可說出的話又豈能反悔。

德妃的喜怒哀樂都掛於臉上,趙璟宸也知她惱了,可皇上金口玉言,又豈會駁了自己麵子,頓了頓,趙璟宸便柔聲開解道:“既然德妃也憐惜這狐畜,皇上此番射獵也隻為尋樂慶祝,不為殺生,不如將它交予臣妾,若是臣妾能醫治好它,便將它放生,不然則是天意。”

赫連德嫻斜睨皇上一臉,瞧見了他眉梢稍稍揚起,竟遮不住的歡喜。趙璟宸這般善解人意,赫連德嫻自知理虧,便也不為此事糾纏,隻是不停的用筷子挑撥碗中的飯粒。

“如此甚好!”魏玄毓應允道。

夜色深沉,滿山白皚皚,積雪也未褪去,快馬加鞭的密函又從皇宮折到圍場。

好不容易清閑下來的魏玄毓竟又忙碌起來,和朝中大臣在專供於緊急議事的帳篷商談,燈火透著的人影映在篷布上微微閃躍。

趙璟宸便一個心思為那小狐狸療傷,纖兒也跟著忙前忙後。

“公主您可以開個醫館了!”纖兒想起在南灝的日子,趙璟宸總是會這般憐惜受傷的動物。

她輕笑,不禁回憶道:“幼時隨母後出宮在王府住了幾月,靖王自幼頑劣,喜射殺,有次拎了一隻滿身是血的小狐來炫耀,我便哭了,他可嚇壞了,便招了好多郎中和江湖術士救揚言要救活那隻小狐狸。”

那時,纖兒隻記得自己是公主玩伴,因年紀尚幼,不得跟隨出宮。公主回宮之後,時常提起靖王,傾述著和他的故事。纖兒永遠記得公主那媚眸流轉著逸彩琉璃之色。隻後來,靖王娶了王妃,公主便再也不提靖王。

“我這些伎倆可是那時偷學來的。”每每憶起靖王,趙璟宸總會臉頰微紅,笑意在眸中回轉,那段宮外的時光總是最珍貴的。

獵捕狐狸之事,又被傳遍了整個營地,同行的後宮妃嬪們更是道聽途說,以訛傳訛,嗤笑皇後娘娘以柔弱妖媚之術迷惑皇上不殺生,平日裏心高氣傲的德妃竟吃了個啞巴虧。

平素,秦昭媛與淑妃交好,時常相聚淺談。這晚,秦昭媛便倚著帳篷內爐火不旺的理由,就到淑妃這處來取暖。

實則,她與胡昭儀相處不快,胡昭儀仗著地位高過她,在翠寧宮就一直壓製她,一氣之下便來了淑妃這裏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