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佟月打來的。她說要見人義。人義說,我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麵了,就不應該再見麵。佟月說,我想你,來吧,我要見你。
人義想了想放下手頭的工作,走出辦公室。他決定與佟月作最後約會,從此與她行同路人。
人義把車開到佟月的樓下,他看到鄭想走出門洞並鑽進他那輛心愛的乳白色小車。在鑽進去的那一瞬間,鄭想的目光從人義的小車上滑過。鄭想對人義的車是最熟悉不過了,他一定看到了人義的車。但是偉大的鄭想從容不迫,不再回頭。鄭想現在是春風得意,遠達公司在他的存在下,創下了曆史新高並把它保持在一個穩固的線上。對於遠達,這便是成功和輝煌。人義在鄭想目光掃過來時,本能地迅速低頭,以躲避鄭想的目光。
鄭想的小車與人義的小車擦身而過。
人義最後還是驚出一身冷汗,雖然是有驚無險,人義還是害怕了。他打電話給佟月,說我有急事來不了了。佟月說,你在哪裏?人義說,我在二環路上。佟月哼哼冷笑,說你騙誰,你就在我的樓下,我一直看著呢。我看到鄭想從你的小車旁經過,我以為一場戰爭就要發生,可是沒有。人義惱羞成怒,說,夠了!
人義調轉車頭。
佟月的電波追上人義,她說我要殺了你!
八十六
從那一刻起,整整一個上午人義的手機和呼機響個不停,絕大部分都是佟月打來的。一氣之下,人義關掉了所有通訊設備。下午四點,佟月騙過門衛來到人義辦公室。佟月揚揚手中的背包,凶神惡煞地蹬了幾腳,並關上門。人義立即起身,右手操起桌上的筆筒,左手操起桌上的碳素墨水,說,這次你不會再占任何便宜了。佟月說,你的左下巴有一條蜈蚣,而右下巴卻沒有,你不覺得很遺憾嗎?現在我就來幫你彌補這個遺憾,讓它們大小一樣,長短一樣,高低一樣。但這個工作的難度相當大,我必須求得你的全麵支持。你最好是躺到裏間的房裏去,像躺在手術台一樣。人義說,辦不到。人義繞過辦公桌,他趁佟月的背包還沒拉開拉鏈,撲過去搶下她的背包。人義雖然是男人,佟月不過是個小女人,但強者在有凶器的弱者麵前就成了弱者。佟月說,把包還給我,那裏麵沒有菜刀,隻有我的化妝品、一疊衛生紙和一盒避孕藥。人義說,你騙不了我,我倒是想在你左下巴上劃一條蜈蚣,讓它成為今年桂城的流行色。佟月說,我同意,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人義拉開她背包的拉鏈。但背包裏的確如她所說,隻有化妝品衛生紙和避孕藥,沒有菜刀。人義大大地舒了一口氣,說,我手裏沒手術刀,怎麼在你臉上劃蜈蚣?佟月說,你手上沒手術刀但你是個聰明人,一定能想出辦法的。
人義想了一下,一時想不出什麼辦法來治佟月,最後看了一眼佟月,佟月愉快地笑著。人義對她的厭惡在此時滋長,他打開房門,說你是我身上那件過時了的衣服,我不是把你送人就是丟進垃圾箱。以後請不要再來找我。佟月說,好,做得好,你這個沒良心的狗東西。
正在此時,萌子和另一位部門經理來向人義請示工作。那位部門經理說,真是奇了怪了,剛才趙總的門還是關著的。人義說,你胡說什麼,我剛剛進門。但是佟月卻不識時務地出現了,她說,這位先生說得對,剛才趙人義的門的確是鎖著的,不僅大門鎖著,而且裏間的門也鎖著。兩扇門鎖住了一對狗男女,這對狗男女就是趙人義和我。
萌子和那位部門經理放下手中的資料迅速離開。
人義說,我的巴掌舉不起來了,要是能舉起來,我一定要讓你好好地享受我的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