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3)

數天後的一個晚上,人義接到一個匿名電話,說佟月要從龍珠塔的頂峰跳下來自殺,她身上背了一排大字,那字在龍珠塔明亮的燈光中熠熠發光。那字是這樣的:逼我自殺者趙人義也。人義不問真假放下電話就開車趕了過去。他的小車剛一進入龍珠塔廣場,就被兩個彪形大漢請下車。人義說,你們是誰?人義想抬頭看龍珠塔,可是他的腦袋被兩個陌生人控製住了,頭抬不起,脖子轉不動。

人義被帶進不遠的一家飯店。在一個包廂裏人義見到了據說要自殺的佟月。人義說,你是鬼還是人?佟月說,算你還有良心,坐下吧。人義坐下後,兩個彪形大漢便出去了。佟月的臉上紅紅的,說話的口齒也不太伶俐了。人義說,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她說,你說得對,我醉了,但我喜歡。人義說,你是鄭想的老婆,要時刻牢記這一點。佟月說,我的老公有兩個,鄭想是名義上的,你是實際上的。鄭想對我比你對我好,但我對你比傳西對你好。不說了,喝酒。佟月為人義斟滿一杯。人義說,我隻喝一杯。你還喝的話,就喝吧,反正你是別人的老婆。佟月說,我已經寫好了遺書,有一天我真的自殺了,那封遺書會通過郵政局到達公安手裏,遺書重點提到了兩個男人,一個是你,一個是鄭想,但鄭想對我的死不負主要責任,主要責任是你。眼下擺在你麵前的路就是你要加倍地對我好,愛我寵我。

佟月說了很多話,她每說一句,就喝一杯。人義不攔她,他想她喝得失去知覺了就會不喝了。但後來他發現這樣讓她無休止地喝下去會出大事,人義便出去叫服務員弄點溫開水來。整個飯店裏沒有溫開水,服務員隻好將開水倒在大壺裏再泡在冷水裏。人義在服務員冷卻開水時,站到飯店門口透風。那兩個牛高馬大的陌生人在一張小桌上喝酒,他們的目光不時盯在人義身上。人義不知道這兩個人是幹什麼的,也許是佟月的朋友,也許是黑社會裏的,可以推測,不管是哪裏的,他倆都受了佟月的錢財正為她做事。

人義提著一瓶水做的酒回到包廂裏,卻沒見到佟月。目光再次搜查時發現她在包廂裏那根柱子上。佟月已爬到了頂部,頭挨著天花板。人義說,佟月你爬到上麵做什麼,快下來。佟月說,你是誰,快給我走開,我要人義。人義說,我就是人義,快下來吧。佟月說,你不是人義,快給我滾開。人義試著把她弄下來,但他無能為力。人義到外麵把那兩個陌生人叫來。兩個陌生人說,你這是幹什麼?佟月說,你們都走開,走開。人義他們三個男人齊心協力把佟月從柱子上弄下來,再把她塞進人義的小車。

第二天下午,佟月在電話裏罵人義說,你這個沒良心的家夥,看我喝得一塌糊塗,都爬到柱子上去了也不來救我。

有一天,人義接到鄭想的電話。鄭想漫無邊際地與人義聊天,還談到了夏威夷草裙舞和泰國人妖。人義哼哼哈哈地應付著,他不知道鄭想想幹什麼。鄭想說,今天我收到一張你和佟月親熱的照片,不知道你是何用意?鄭想的語氣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平緩。人義說,我沒寄,我也沒有這樣的照片,你不要嚇唬我。

八十七

人義按照雙方約定的時間在暢通到遠達的中點上相見,對於兩點的中點,人義和鄭想都是知道的,那裏有公裏標誌。鄭想比人義先到達那裏,他那輛乳白色小車停在中點那端。人義在界線這邊停下。然後兩人像對立的兩國總統一樣站在各自的土地上,伸出表麵上熱情的右手。鄭想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說,希望以後不要讓我看到這樣的照片和場麵。

照片上的他和佟月正忘我地造愛,照片的真實性已無可懷疑,而且人義肯定地認為,除了佟月拍攝並寄給鄭想,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佟月告訴人義,她最希望看到的是鄭想來找人義算賬,從而兩人大打一場。可是她的計劃一次也沒成功。人義也告訴她,他們之間到此為止了。

正午的太陽照在人義的小車上,佟月背著小包,手提一個黑色塑料袋,她敲著他的車窗叫喊。人義將玻璃開啟一條小縫,說分手了就不要來找我。佟月說,我來找你是有條件的,你看到我手裏的東西了嗎?人義說,看到了,但與我沒關係。佟月說,請你把門打開。人義說,這個沒必要。佟月的手試著從車玻璃縫裏繞進來,可進去了就出不來了。人義便按下開關,讓玻璃開出更大的口子。佟月抓住這個機會手迅速揪住他的耳朵,說,你開不開門?!人義說,你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