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3)

人義搶奪掉老胡手中的雞,脫掉老胡身上的工作服。

人義和老胡就在這家餐館裏喝酒。

老胡擅自離開工作崗位的消息如光速一般傳到了老板的耳朵裏,老板從他的工作間走出來,走到人義他們的桌邊。老板對人義說,老板貴姓?人義說,這重要嗎?老板說,本來不重要,因為你搶掉老胡手中的活就變得重要了。老胡是我店的優秀員工,我不想不明不白就把他開除了。人義說,我姓趙,不是什麼老板,隻是你的顧客,不僅要吃飯菜,還要買你員工陪我喝酒。老板說,這倒是個好主意,我同意了。

人義他們的酒菜上得很快,兩人喝著小酒敘舊。但人義發現,老胡始終放不開,他的心像吊在梁上的風鈴左右擺動。人義試圖想以多種方法來了解他的心事,但老胡像一隻狡猾的狐狸讓人義捉不住逮不著。

喝過一陣,老胡將從他們身邊經過的一個服務小姐叫住,老胡給她倒了一杯酒說,敬我這位兄弟老板一杯。小姐沒有推辭。幹掉一杯,她說,世上哪有隻敬一杯之理,至少雙杯才成敬意。小姐坐下來。老胡說,我方便一下。老胡說去方便,這沒錯,但他方便後走進自己的工作室。他看到那隻雞還躺在鋁盆裏,罵了一句粗話後蹲下身給雞拔毛開膛。他把雞送進廚房時被老板看見了,老板說,你不陪人家喝酒在這裏搗什麼亂?快給我出去。老胡說,陪客人喝酒重要,我的工作也同樣重要。老胡回到酒桌上,有一個不認識的小姐在與人義對飲。老胡說,我真佩服你,趙總。老胡與人義幹了一杯後又退到他的工作室。老胡來往於工作間與酒桌旁,兩邊給予照顧。

佟月的生意一塌糊塗,佟月穿著的前衛和她對時裝的良好把握並沒有給她的生意帶來幫助,她接二連三地虧本。她與鄭想因此大吵了好幾回,最後一次兩人在店裏大打出手,分別把對方打得鼻血直流。盛怒之下她在家裏睡了三天,她說誰要是在這個時候來打擾她,她就要把誰殺掉。她在床腳放了一把磨得鋒利的菜刀,計劃隨時砍向來打擾他的人。

她誰都可以殺,但她想殺的第一個絕不是人義。事實上她第一個動刀的對象就是人義。

人義的家外家被老父占據,他的相對自由也在那天隨老父的搬入而消亡。寂寞中人義時常想起他那些愛過的或被愛的女人們,想來想去最現實最能伸手可觸的隻有佟月。人義一遍遍呼她。佟月在電話裏對人義說,人義我要殺死你。佟月冷笑著揣上那把鋒利的菜刀趕到他們的約會地點。佟月的菜刀在她的包裏一動不動,像臨戰前埋伏的戰士。人義看著佟月走近,他當然想不到她包裏的菜刀,他隻想到她那張漂亮的臉。佟月說,你不要對我微笑,誰見過被害人對凶手微笑?

八十二

佟月的菜刀在人義毫無防備時亮出來,它寒光閃閃。人義發現它時,稍遲了一點,菜刀已在人義的臉前晃動,而且執著地劃破了人義的左下巴。鮮血從他半月形的刀口中冒出來,使他終於相信她真的在殺人。人義奪過她的菜刀。佟月伸長脖子,說請割我的頸動脈。人義捂住流血的傷口蹲下去,菜刀也"嘔當"掉在地上。佟月跟著蹲下,說,既然你不割我的頸動脈,那我就送你去醫院吧。

在到達醫院之前,人義的下巴一直在流著血,他們行走的路上等距離地出現被鮮血染紅的口紙。出事地點在一條小巷,離醫院隻有150米,他們行走著等待的士。佟月說,我真痛恨殺人不成功,後悔那一刀下得太輕,位置太高。人義停下腳步,說我把脖子充分暴露給你,我絕不反抗。佟月說,走吧,快走吧,你的鮮血已經染紅了這條小巷;再說我沒有補刀的習慣,你一動不動地讓我出第二刀,傳出去真是不好聽。佟月在後麵推著人義向前進。

從醫院出來,人義的臉就不是原來的臉了。他的左臉和左下巴的大部分地區被白紗布占據,膠布在他左臉打了個大大的x.人義不喜歡醫生這樣誇張地處理他的傷勢,所以他從一開始感覺醫生在做誇張的事後就阻止。但是他的阻止設效,醫生不和他說一句話。人義咕噥著隨佟月走出醫院。走了十來米,人義說傷口又疼痛起來,它使我想起了你的菜刀。那把菜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