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3)

三、通過描述作品中人物的多重換位構成作品的複調式結構

如《孤獨者》中的老人和孤獨者、戀人和禿頭女人的多重換位,《結果》中福田與李老增、妻子與浮萍、浮萍與月兒的多重換位,展現了生與死相互交融、相互依偎的生活圖景,字裏行間,體現出人類強烈的生存意識和追求無限的渴望。特別是《孤獨者》,反複表述了追求與尋找的主題,盡管作品中的精神意象有些鬼氣和陰沉,對周圍世界的感悟,籠罩在心靈的壓抑和精神的痛苦之中,作品總體情緒上顯得憂慮、抑鬱,孤獨者在躁動的情緒中尋尋覓覓,在尋找過程中希圖得到靈魂的放置和歸依。作者以現代寓言,把人們對生命中的一切偶然的東西,如不可逆料和不可知性等,通過意象的聯結,表現出人生的神秘性。如同一曲多聲部的協奏,如泣如訴,如歌如慕,使我們窺見了現代人的心理情態。同時也顯示出,在現代人的生存行為中,尋找的意義和過程,往往連帶著生命的代價。

墨白複調式結構的小小說作品。實踐了他“拋棄舊視角,而從新的角度切入對象”,“從觀念、認識、價值、語言、結構等等各個方麵對以往的模式來進行一次爆破或者是顛覆”的美學追求,“忠於自己的環境,忠於自身的感受,忠於自己的創作,忠於自己的表達”,使小小說作品的構成始終在雙向甚至多向的槽溝裏流動,並不隻是遵循傳統的單調的流向作直奔主題的敘述,而是讓作品在複調式的結構中呈開放性的姿態,“以自己深刻的生命體驗和對時代精神的感悟去把握比生活真實更深厚的精神內涵”,真正做到了“創造聖潔的領地和人生境界,來觀照人生和自我”,有著震撼人心的強度和充實的能力,充滿著歌頌生命的真情實感。

總之,墨白的小小說作品,特別是複調式結構的小小說作品,用散文的筆墨,抒寫出詩意的韻味,建構成含蘊內在的小小說,從而在時空交錯、情節聯綴的錯位中,引起人們的咀嚼回味,為我們提供了多方麵的審美享受。

有關墨白小說評論的斷片

孫青瑜

前言:我偏愛墨白的小說,同時也喜歡收集有關墨白小說的評論文章,這對我認識墨白的小說寫作有著很大的益處。我不但收集有關墨白小說的評論文章,還注意保存與墨白小說相關的一些零零碎碎的評論文字,時間長了,竟有幾十條。這些評論文字來自不同的層次,有評論家,有編輯家,也有普通讀者。有些文字,其實就是讀後感。有一天,我從睡夢中醒來,就異想天開,覺得把這些來自報紙,雜誌,書籍,網絡上的文字集成一塊,來對照,來比較,應該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這樣能培養我們對文學的熱愛,也可以從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側麵,以不同的時段,用不同的眼光,不同的心態,不同的觀點來看一個小說家。這樣從各個方麵看來,小說家墨白的寫作就有些立體感了。

收在這裏的隻限於有關墨白微型小說的評論文字,涉及的微型小說有《冬景》、《鼠王》、《飛翔》、《風景》、《飄逝》、《懷念擁有陽光的日子》、《神秘電話》、《謀殺案》、《結構》《洗產包的老人》等。

謝誌強:關於《飄逝》

你讀《飄逝》恐怕很難獲得通常的預期效果。因為,你總力圖挖出或歸納一個明朗的主題。不過,我得說,這是一篇情緒型的小小說。

主人翁是一個“飄失”的人,即失卻了過去(往日的戀人),迷失了現在(他的遠足是尋找、探求?),在這出遠門的過程中,他的過去(戀人)、現在(僅有的旅行包、照片)和未來(一派模糊)都處在一種飄飄忽忽之中。作者寫出了一種情緒模式或類型(為同於塑造性格個性),至於背景,一律省略,留給讀者二度創作和參與。讀者可以依據自己不同的飄失經曆去充實、填補。

作為小小說,《飄逝》顯然接近了小小說的規模極限,但它是小小說家族中不可或缺的風格類型。而且,作者運用細節的反複手法(告別、照片)頗為精心。

--載《微型小說選刊》1997年第3期

汝榮興:關於《懷念擁有陽光的日子》

“我”的那些“擁有陽光的日子”真是非常值得懷念,而就在“我”深深的懷念中,一片亮燦燦的人情又人性的陽光,便如此絢麗又如此迷人地鋪展在了我們的麵前……

你最好是在夜深人靜時去讀這篇作品。這樣,你就可以在那種靜謐的氛圍中,慢慢地、細細地去品味“我”的那份心情,去咀嚼作者給我們講述這個故事時的那種隨意又詩意的深沉。這真的是一篇需要我們用心去閱讀的作品,也真的是一篇充盈著詩意的深沉的作品,你看,那去河濱公園的6路車上競絲毫見不著半點的嘈雜,有的隻是那種或魚貫而入的安寧,有的或者是“我”與萍給盲人讓座,或者是另外一對情人請“我”入座的如歌似的善意;你再看,在寫萍為那盲人而不幸遇難的過程中,作者用的是“萍在風雨中展開她的雙手像一隻飛翔的鴿子”這樣的語言,在寫“我”對萍的思念時,又說是“萍在燦爛的陽光裏朝我奔過來,像一隻飛翔的鴿子”;還有,在情節的構想與組織上,作品先是安排“我”與萍這對戀人在車上遇到一位盲人並給他讓座,後是敘寫作為盲人的“我”在車上遇到一對情人並接受他們的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