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團丟臉是小事,徐雲卿卻坐臥不寧,茶飯難咽。如此下去,徐家的家業還不讓土匪搶光球了!後來還是他的摯友楊玉坤給他出主意,讓他去找保安團團長羅玉璋,請羅親自出馬剿滅匪患。徐雲卿經商多年,交往頗廣,卻很少交軍界朋友。俗話有“當兵吃糧”一說,在他眼裏當兵吃糧的都是些遊手好閑不安分守己之徒,特別是保安團那夥團丁,更是些地方上的痞子街楦子,不願與他們為伍。他跟羅玉璋見過幾麵,並無深交,但對羅的處世為人素有耳聞,知道此人有些本事,心狠手辣,常會幹出一些令人咋舌的事來。楊玉坤出主意讓他去請羅,他雖心存顧慮,卻也無可選擇。他知道楊玉坤和羅玉璋有些交情,就把球踢過去,讓楊玉坤出麵去請羅玉璋,盡快剿滅劉十三這股土匪。當然,楊玉坤去縣城時帶了不少銀洋和煙土。銀洋和煙土自然都是徐家的。羅玉璋雖目中無人,卻也知道徐雲卿是西秦縣出了名的富戶,根基不淺,不可得罪,加之看在銀洋煙土和楊玉坤的麵上,再者,他本來就打算出馬剿圍劉十三,給保安團撈回點臉麵,正好借水放船,落個順水人情。他當即決定,撤回吳清水的五中隊,換上王懷禮的一中隊,並親自前來布防。
楊玉坤給羅玉璋的小碟夾了一筷頭金錢肉,笑問道:“羅團長可知道金錢肉咋樣烹飪功效最佳?”羅玉璋嘴裏塞滿了肉,搖了搖大腦袋。
“當真不知道?”
羅玉璋咽下肉,說道:“當真不知道。玉坤兄你給咱說道說道,讓我長長見識。”他的興致空前高漲起來。
楊玉坤飲幹一杯酒,笑道:“其實也沒啥特別的竅道。先要拉來一匹母馬或草驢,把叫驢逗得性起,那驢鞭堅挺而起,這時突出奇手,宰殺叫驢。叫驢將死未死之時,割下驢鞭當即下湯鍋功效最佳。倘若不懂竅道,隨便殺死叫驢取鞭,久放再入湯鍋,那金錢肉啥功效也沒有咧。”
羅玉璋將信將疑:“玉坤兄咋知道的這竅道?”
楊玉坤答道:“我的一位表叔是個屠夫,他也懂醫術。是他跟我說的。今兒的金錢肉就是依此法烹飪的。”
聞聽此言,羅玉璋更有幾分感動。他吃喝得麵紅耳赤,有了幾分醉意,朗聲說道:“過去常聽人說雲卿兄待朋友義氣慷慨,今兒相交才知此言不虛。雲卿兄,你放寬心,這回我一定要叫懷禮提回劉十三的人頭來!”
徐雲卿斟滿一杯酒,雙手遞給坐在羅玉璋身旁的王懷禮:“懷禮老弟,老朽敬你一杯!”
今兒宴請的貴客除羅玉璋外,還有保安團一中隊長王懷禮。王懷禮坐在一側,和羅玉璋的衛隊長郭栓子隻是吃肉喝酒,一直沒有開言。他是個精靈人,明白啥時候該他說話啥時候不該他說話。此時徐雲卿敬酒,他急忙起身接住酒杯:“徐老伯,我和您的大兒子望龍同過學,論理是您的晚輩,您叫我懷禮就行了。”說著,幹了那杯酒。
羅玉璋笑道:“懷禮才二十啷當歲,在你麵前還是個娃娃。你稱他老弟還不折殺了他。叫老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