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自顧自地點了點頭,”你就是永兒吧?“老人言語間透著慈祥,柳永笑著答應著,銅麵人看著乖巧的柳永笑得被茶水嗆到了,一向隨便的柳永在這老婦人麵前倒是頗有禮貌。老人轉而看向銅麵人,拍了拍腦子,又自顧自地點了點頭,像是想起了什麼,低吟道:”鴉雲掩月映銅麵,血染黃沙隱白骨。“話音一落,銅麵人趕緊站起施禮,”小兒狄青有禮了,不知老人家如何識得小人身份。“沙啞的語氣帶著驚詫和疑惑。老婦人笑道:”也沒什麼,你袖口衣領都紮的很緊,應該常年在西北行走,不像永兒,內衫上都沾著沙,站著坐著都是虎虎生威,一副將軍模樣,又帶著銅麵,西北近來出了位麵涅將軍,老嫗便鬥膽猜了猜。“
“剛才我二人在規矩路上壞了規矩,還請幹娘見諒。”柳永賠禮道,狄青暗驚,原來這老婦便是規矩路的主人,當真不簡單。“無妨,最近西北頻出大事,西夏的梁柱倒了,大宋的長城也塌了,難免有些不太平。說說吧,你們是為這兩件事來的吧,可這秘密隻能說一件。”這老婦人深居簡出,但消息卻靈通的很,也早就看明白了兩人的來意,“幹娘怕是錯了,這何來哪件事,分明就是一件事。”老婦人聽著柳永的話呆了一會,轉而噗嗤一笑,“你真像他,滑頭的很,也罷,索性都說了,藏得住的也就不叫秘密了,你們看見空堂的騎兵了嗎?”兩人點了點頭,“是啊,很多人都看到了,十幾支騎兵動靜可是不小。”說著看向了柳永,柳永會意一笑,“幹娘是說,秘密不在箱子裏。”老婦人點了點頭,狄青笑道:“原來都是空箱子,那這東西該在哪?”柳永一聽,偷瞄了狄青一眼,又急忙收了目光。“年輕人莫心急。”老婦人擺了擺手,推著手邊的織布梭子,低聲道:“我聽說張元悄悄地把兒子送到了以此向北三十裏的避火寺。”說罷,一挑梭子,拉開了房門,“去吧,去吧,興許還能趕上齋飯。”柳永示意狄青先出去,轉而俯在老婦人耳邊問道:“您恨過我父親嗎?”老婦人一麵慢慢地推著梭子,一麵喃喃道:“恨過,愛過自然恨過,可沒多久就不恨他了,男人年輕時總要做些事,籠子是鎖不住的,去吧,做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