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彭,你在調戲我家師傅,找抽啦!”——葵旭。
彭賢光:“你這話,怎麼這麼說,這是調戲嗎?你不信,問問伊娜。”
伊師傅:“徒弟,他調戲我呀!”
邱健:“你妹,還說沒有調戲!”
彭賢光:“是又怎樣,邱健。”
彭賢光離開堵住伊師傅的那個座位,轉向邱健,用他那個五個月的胖肚子,頂了頂邱健。
彭賢光:“你咋的?敢不敢咬我。”
彭賢光這番作為是在警告邱健,你小管閑事;他眼神有些凶,但都是裝的。你來到伊師傅跟前,放下行李包,就坐了下來,沒做表情。
邱健:“老葵,你看彭賢光這麼吊,你弄他啊!”
伊師傅微笑著,沒說什麼……
老彭走到茶桌前,又向著伊師傅的胸伸出雙手,故作比劃比劃,故意挑起你的情緒。
彭賢光:“瓜子,我可要捏咯。”
你見師傅既尷尬又羞澀,同時攔著擋著老彭那雙鹹豬手。
彭賢光:“老葵,救不救你師傅,不然我可真要哪個啦?”
你微笑著,看著伊師傅被彭賢光捉弄,不是沒感覺,隻是不許自己表現出特別的在意;你就坐在她身邊,陪著她,還讓她抱著你的手,借此去阻攔老彭,為此你趁機把師傅摟進懷裏……
你的舉動,頓時引起嘩言……
當然了,這都是逗樂,而不是非禮,更不是為了證明什麼是在乎。
“小彭彭,你要找抽,竟然調戲伊師傅,又不看看她徒弟是悟空。”——雪梅。
雪梅:“八戒,你說是不是?”
雪梅雙眼盯著一旁的邱健,示意他要隨聲附和……
“滾,你妹才是豬八戒。”——邱健。
你微笑,笑自己的談吐如此淡定,笑自己心懷不軌。你在想,此時來一首《白龍馬》的歌,估計氣氛就更像電視劇。
你們的打鬧仍然繼續,而劉勇發出了警報,“安全員來了”。
此時,陳安全員正從三號車廂走過來,為此你們必須馬上停止作樂的行為。
陳安全員:“你們又在打鬧……”
“馬上就到點了,都趕緊回到各自的車廂去收拾、收拾!”——說罷,陳安全員便朝著車頭走去。
你們很聽話,都知道鬧歸鬧,而工作還是要去做的,畢竟那才是正業。你拿起行李包,再拿起伊師傅的行李包,向五號車廂走去;回到乘務車間,放下行李,然後三師徒討論接下來的分工。
“邱健,你清理一下車廂地板;‘悟空徒弟’,那你去掃衛生間吧!”——師傅。
伊師傅整理著座椅套和窗簾,你已經完成了衛生間的清潔;此時的邱健,還在賣勁拖地。
其實車廂的內務,在上一班T127班組退乘那時已經整理好,然後你們才接車的,為此隻需要補齊弄丟的備品,再簡單打掃一下便是。一會功夫,你們就完成各自的分工;眼見沒什麼事情,便閑坐在空空的車廂內。
你坐在靠車窗的座椅上,出奇的看著窗外的綠皮車,看著鋼軌上的大鐵輪,再細看輪軸上的大彈簧,隨後陷入了尋思;發著呆不知道時光的彌足珍貴,也不明白青春之所以唯美,隻因“感覺的純粹”。
伊師傅坐到你麵前,對著你微笑,你卻出奇的尷尬,剛才還在發呆的心,突然充滿了各種別扭。正當你想多的時刻,伊師傅把一個耳塞,賽到你的耳朵去,沒有說話,也沒有告訴你她此番舉動,代表什麼意思?
此番景象,你去思考:“倒數第三趟車了,她應該舍不得吧!”
她給你聽的那首歌,還是經常放的《我們都是好孩子》,主唱是王箏。好孩子,隻因處在青春懵懂時的初見,若換作今天,你又會怎麼想呢?聽著歌曲,而內心幽暗處卻發出心聲,似乎在告訴你們,當“遇見”像一首還在下載的歌曲,你卻急著去聆聽,因此很難說是不是個誤會。“一首”未下載完的歌曲,最好別去收聽,會倒帶。聽一首歌的時候,不要帶心情,不然還真以為它在唱你的心聲。
最好,……
最好別誤以為你聽到的,你所看到的,都是真實的感覺,也許一切,還是個誤會。
你好好的處在現實生活中,就別再去幻想所謂的愛情了;請你別再犯傻,也不要自以為一段話、一本小說,就是青春的濃縮;如果你還那樣自以為是,倒不如說這一切,不過是對寂寞的述說。
你趴在桌上聽著歌,情緒已陷入混沌,但“不要虧欠”的自省卻出奇的清晰,你們都是好孩子。
因為好,所以紀念……
紀念東城那段曆練,但命運何必在那一年以後,安排我在CD遇見她,因此拿四年時間去演練一個誤會。曾念,倘若你和我真的愛過,為何事到如今,我會告誡自己:“別愛上一個同樣愛著你,卻不得不離你遠去的人!”
你所謂的微笑,隻不過是用來掩蓋臉容下淩亂的愁緒。此時,你的右手頂著下巴,側著臉;你故意細看她寧靜而熏紅的麵容,而伊師傅微微閉著眼睛……
但願眼前的一切,都不是誤會。
你微笑著,輕聲問道:“伊娜”。
伊娜:“嗯!”
她的應答聲隨著含在嘴角的微笑,釋放到冷冷空氣中,簡單而清晰。你此刻的感覺,不同往常,但也無法說明怎麼的不一樣!
她的一個微笑,讓你控製不住含在嘴裏的喜悅,為此隨她微笑。你看著伊師傅,不自覺地聽著她咽口水的聲音,感覺到她的呼吸急促。她又微微合上眼睛,你卻感覺到她眼皮下的眼球在說話……
你和她的眼神,都在出賣自己……,不管看到什麼,聽聞什麼,若是誤會,或許不過是善感多情罷了。你又微笑,想掩蓋各種意淫,但各種疑慮卻慢慢喚醒你的感性,事已至此,你必須直接道明,問個明明白白,好讓青春善始善終。
事實上,生活有些事和情,不許說破,不許越線;猶如許許多多的道理,你們都聽過、看過,也說過,但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一切的原則又變了樣兒!
曾經,當你嚐試去麵對眼前的人兒時,卻被焦慮左右:
葵旭:“伊師傅,你經常聽這首歌,我都耳熟能詳了;為什麼,你這麼愛聽這首歌呢?”
伊師傅抬頭看了看車頂,然後回答:“喜歡,你懂嗎?”
你又微笑,大概嘲笑“刻意笑”是一種猥瑣!
你不怪她沒道明,有些話的確不好開口……
伊師傅看著你的眼睛,她卻流露出一副無奈的神情,接著把腦袋依靠到車窗;她處在猶豫之中,大概在唏噓自己動了感情;但你是不是個傻子,就自個兒去“你以為”吧!
你們都思緒萬千嗎?
誤會,都是胡亂思索,為此總得有一個人先出手,然後把握“拿與放”的力度。
伊娜:“喜歡你,不可以嗎?”
她看著你,你也看著她,眼神很堅定;難道純粹的好感,都是迷霧;但感情到了橋頭,就不能拐彎抹角。
葵旭:“師傅,你對我的感覺,我都知道,但從來沒往哪方麵想;我一直把你當師傅,從心裏敬佩你。”
話畢,便陷入靜默……
“喲,你倆在幹嘛?”——雪梅。
突如其來的介入,讓二人世界的氣氛,扭頭回到殘酷的現實。
伊娜:“無聊,聽聽歌啊!”
葵旭:“聽歌,打發時間。”
葵旭:“哪像你一驚、又一乍的,沒事像遊魂!”
雪梅:“喲,你們挺會享受的;邱健那小子,在那呢?”
葵旭:“他去找彭賢光……”
“哎呀,還有三趟車,你們跑完就回學習讀書咯!那個時候,我們又要無聊死了。”——雪梅。
“有什麼好無聊的,你不是還有伊娜嗎?——葵旭。
雪梅:“倒也是!”
雪梅:“不過,人多才耍得開心啊!有你們在,真的很開心。”
伊娜:“有你們陪著,天天都開心!”
雪梅:“艱苦的日子將要來臨……”
雪梅:“完了,完了,我得趕緊調戲邱健,不然再沒機會調戲別人啦。”
葵旭:“你還不趕緊啊?”
雪梅:“好咧,去四號車廂嘍。”
此時,此刻無話多說……
你趴在桌子上,伊師傅依靠著車窗。
她微微合上雙眼,然後說:“徒弟,跑完後麵三趟車,你們就回學校咯!”
葵旭:“嗯,春節過得很快!”
伊娜:“你覺得,跑火車好不好啊?”
“可以走遍大江南北,很好啊!”——葵旭。
葵旭:“感謝緣分,安排我遇見你們!”
伊娜:“所以你回學習以後,一定要經常回來!”
葵旭:“那是必須的,何況從惠州到東城東不遠,可以經常來看你呢!”
伊娜:“嗯!”
伊娜:“徒弟,你有想過畢業來跑火車嗎?”
葵旭:“電子工程學,跟軌道交通都不沾邊的啊?”
伊娜:“你說的也對,跑火車這麼累的,雖然說跑四天休息四天,但是一趟車下來,整個人都憔悴不堪,而且工資又不高,天天麵對亂七八糟的旅客,還要受氣。”
葵旭:“不會啊?跑火車,挺好玩的啊!”
伊娜:“哎喲,你們才跑十幾趟車,當然不覺得枯燥!”
伊娜:“你幹這行一年多了,覺得沒什麼自豪的……”
伊娜:“你當初進行,還是通過關係,花了幾千塊,才搞了這個乘務員的崗位,還不是編製列車員……”
伊娜:“簽的是合同工,三年。”
伊娜:“待遇各伊麵,都比編製的要差……”
伊娜:“所以,還是你們有技術的好啊!”
葵旭:“那裏啊?”
葵旭:“你們還沒有正式的工作,前途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伊娜:“有大學學曆,起碼比你的高中要好……”
伊娜:“你們就拿學曆來評工資的……”
葵旭:“哦!”
伊娜:“所以啊!有文化,出門在外找工作都會輕鬆一些!”
葵旭:“你說的,倒也是!”
伊娜:“那是肯定的……”
“嘣、嘣,嘣、……”,車廂晃了一下,然後震動起來,接著看到車窗外的綠皮車,開始移動起來。
“噠、噠,噠、嘣,噠、噠,噠、……”,T128列車出庫,一路開往東城東火車站!
伊娜:“噢!火車開動了。”
伊娜:“去!叫邱健回來準備。”
葵旭:“哦!”
伊娜:“那,把耳塞給你。”
你摘下耳塞,遞給伊師傅。
起身走向四號車廂,走中間過道上,能感覺到火車連續加速,好像迫不及待,迎接在車站等候多時,而焦急回家的旅客。
在四號車廂沒見著邱健,便問帥哥是否見過老邱。
葵旭:“帥哥,你見過邱健沒?”
魏越:“美女,車尾……”
劉勇:“在三號車廂,他和老彭過去的。”
葵旭:“哦!你過去找他們。”
魏越:“美女,順便把彭賢光也叫回來。”
葵旭:“好的。”
來的三號車廂,沒見到人,就直走二號車廂,還沒走過三號車廂的中間,便聽到彭賢光大嗓門在唧唧歪歪。
老邱開工啦!伊師傅叫你回車廂去。
彭賢光,美女叫你回去啊!
旭哥,你都過來了,先吹吹水啊!反正到站了,還趕得來呢?
好、好,聽你的,小不點。
你們繼續雲雲天南地北,談談最後幾趟車如何又如何……
你們曾經的故事,馬上就會結束在列車到站那刹那,從此別過。
你與伊師傅的交集,不同於雪梅口中說的那番話語……
得失之間“愛您”,是有“因”和“果”,卻“為”什麼你們會選擇簡單的遇見,為此在回憶中永遠紀念一個人,就連一聲向你表白的話語都不曾說出口?
如果“因”和“果”是始終,那過程何不去有所作“為”呢?
愛情的表白,不應該有隱喻或比喻,當你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的時候,才恍然大悟:“原來‘表白’是一句心聲,說出對方心裏願意聽到的一句話,—你也愛你。”
可惜,你們被尷尬羞澀得不敢正視對方,覺得那一句“心聲”,是一個被開大的自欺欺人的玩笑,然後繼續等待對方的成熟,再一次誤會了青春的純粹。
“因”誤會了青春的純粹,曾一度以為,一切背離白首愛情的說愛,都不過是愛的借口。
你閉著眼睛,趴在茶水桌上,又睜開眼看著背靠車窗的伊師傅,跟著情緒去思考感覺,好可笑的,居然還不知道一年後,你還會回到這裏?
從列車往後的六年時間裏,害怕誤會,卻錯過幾次可以愛過的機會。
因害怕誤會,從而學來對一個人一件事,特別存心認真對待,不管結果是否自欺欺人,隻要能接受現實拽醒,那又何懼心中思緒的糾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