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銘學兄,你前來造訪,自己來,或帶一兩個人就行了,卻帶了這麼多荷槍實彈的弟兄,不論你是不是心懷鬼胎,都讓人不往好處想,對不對?”郭曉冬麵帶微笑,說。
“既然你喊我學兄,我也禮尚往來,喊你一聲學弟。你悄悄開礦賺錢就行了,何必要奪人之妻呢?現在看馬伯父就站在你的身邊,我知道你們是在一起住的,想必你們已經成了翁婿關係。但我必須向你們申明:馬珍珍和我同過房,是沒舉辦儀式的事實夫妻。我失去妻子不會善罷甘休。你們今天要麼殺了我,要麼放我走,等我來日報複!”萬家銘氣勢洶洶,口出狂言,好像失去理智一樣,態度十分惡劣。
郭曉冬沒有發火,繼續勸說道:“家銘學兄,你不要再把馬珍珍稱為妻子。她在精神上已經遠離你而去。為什麼會這樣?你自己是最清楚的。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我勸你看清形勢,不要繼續糾纏馬珍珍。否則,不光不會有任何結果,還會適得其反。”
“不!”萬家銘咆哮道,“馬珍珍就是我的妻子,我們之間情深意重!她曾經對我發出過永不變心的誓言!”
郭曉冬道:“是你的實際表現讓馬珍珍改變了誓言,難道你對這一點還看不清嗎?”
萬家銘還要咆哮,馬萬祺已經忍無可忍了,他猛咳一聲,道:“萬家銘你還不趕緊閉嘴!馬珍珍因為你的出賣差一點丟了小命,還差一點被魯大成禍害!你忘得了這些,我們卻忘不了!”
萬家銘大喝一聲:“你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弟兄們,咱們走!”轉身就要走。民團的士兵們把萬家銘一幹人團團圍住,把院門堵得水泄不通。
郭曉冬對民團士兵擺了擺手,說:“放他們走。讓他回去冷靜冷靜。但願他能做個聰明人,別幹出鋌而走險的愚蠢事!”
民團士兵這才閃開一條道,放萬家銘一幹人離去。此時太陽已經兩杆子高了。馬珍珍和銀杏早已洗漱完畢,出來對郭曉冬說:“你多餘和萬家銘費那麼多話。他那個人是看不起你的,所以你的話是對牛彈琴。”
郭曉冬微微一笑,說:“萬家銘是不是看得起我,隨他吧。他帶來的三十多支武器,正好武裝我們的民團。也算他為郭家店做的貢獻吧。”
話雖這麼說,郭曉冬心裏還是敲起小鼓。他預測到日後萬家銘定會帶領大隊人馬前來報複。吃早飯的時候,他動員馬珍珍,要把馬珍珍送到八路軍根據地去。馬珍珍死活不同意。說要與郭曉冬風雨同舟、生死與共。而且,說著話就又要咬破手指寫血書,郭曉冬急忙攔住了她。在這個節骨眼,郭曉冬當著大家的麵,抱住馬珍珍親吻了她的臉頰。
馬珍珍非常害羞,也非常幸福,緊緊抱住郭曉冬淚如雨下。銀杏見縫插針道:“萬祺、郭奶奶,咱們是不是趁熱打鐵把他們的婚事辦了?”
銀杏現在已經名正言順地做了馬萬祺的填房,正兒八經地和馬萬祺以夫妻相稱了。馬萬祺對此自然沒有意見,便說:“一切聽郭奶奶安排。”
郭奶奶卻癟著嘴說:“聽我的?我還不是也聽曉冬的?”
沒辦法,事情又撂下了。因為郭曉冬根本不同意在眼下就和馬珍珍締結婚事。但他能夠破天荒地當眾摟抱和親吻了馬珍珍,就說明事情已經定了,隻差搬到一進屋去睡,舉行典禮隻是個儀式,並不重要。
郭曉冬吃過早飯馬不停蹄地套了大車,帶著兩個馬弁立即趕往縣城,去向陳組長彙報情況。陳組長也認為萬家銘肯定會帶人來報複,便立即和獨立營取得了聯係。
事情比較難辦。獨立營現在早已發展為一個團的規模了,大約三千來人。這麼多人的行動,是沒法保密的。但沒辦法,該行動也得行動。為此,郭曉冬又找到警備司令部,和魯大成達成協議,讓魯大成對獨立營前往甲字號不做幹預,避免發生衝突。
圍繞黃崗山礦區,設有很多皇協軍的崗哨,屆時必須為獨立營放行,否則就難免衝突。
話說萬家銘回到部隊以後,就向師座彙報了情況。萬家銘現在是師部作戰部參謀,兼師長的經濟顧問。當然,他的這個兼職,別人全不知道,隻是他和師長兩個人的事。他對師長說:“郭家店那幫人太不是東西了,不光繳了我們的槍械,還搶走了我的老婆。”他力主帶一個團去攻打甲字號,因為,甲字號裏麵有金礦砂。打下甲字號,能拿來不少金礦砂,屆時師長能發一筆大財。
師長是個打過仗見過大陣勢的老兵油子,知道他們的部隊駐地距離黃崗山甲字號煤礦好幾百裏,長途奔襲並不容易取勝。但現在他財迷心竅,一心想在抗戰的相持階段悄悄發財,便聽信了萬家銘的建議,但也提出:“兵貴神速,要速戰速決,一舉打下甲字號以後將一切值錢東西全部搜走,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來去的路上遇到幹擾要及時避開,千萬不要戀戰。”
“是,保證完成任務!”萬家銘向師長立正敬禮。國民黨雜牌軍的一個團大約兩千來人,山炮四門,迫擊炮二十幾門,輕重機槍若幹。以這些兵力和武器,用半天時間攻下甲字號,萬家銘感覺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