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折騰完,已經半個時辰過去了,趙瀚這才得以進入自己的辦公之處的廳中入座。孫史陳休二人依次入座,坐於其下,其他的書吏們各司其職,各自回去了。
畢竟是初來乍到,趙瀚對著主薄之職知道的並不太多,隻知道是處理日常的公文往來的,類似於後世的秘書長之類的,其他倒是不清楚。這孫史也是極有耐心之人,一一為其解釋這河南尹府的各職分工。
原來自河南尹何進之下分為五部十四曹,五部為分別為治中從事、別駕從事、簿曹從事、兵曹從事、主簿,十四曹史為功曹史、五官掾、戶曹史、奏曹史、辭曹史、法曹史、尉曹史、賊曹史、決曹史、兵曹史、金曹史、倉曹史、五部督郵、主記室史。其中五部中以治中從事張揚的身份最高,別駕從事許攸次之,簿曹從事鮑信和兵曹從事王匡並列,趙瀚作為主薄卻是排列最末。
治中從事張揚是一郡長官的副手,領十四曹史中最為重要的功曹史、五官掾、辭曹史、奏曹史四人,主吏治之職;別駕從事許攸則領戶曹史、金曹史、倉曹史,掌管錢糧之職;簿曹從事鮑信領奏曹史、決曹史、法曹史,掌決議律法之事;兵曹從事王匡領尉曹史、賊曹史、兵曹史,掌兵卒緝盜之事。這四人任重權高,各自配置書佐一名。
剩下趙瀚這個主薄,卻隻有領取五部督郵、主記室史兩個最是繁忙無權的曹部。五部督郵顧名思義,就是到處跑腿動嘴皮的行當。主記室史說好聽些是十四曹史之一,其實隻是幫主薄打雜辦事的,和治中從事、別駕從事、簿曹從事、兵曹從事四職的書佐並無區別,隻是因為主薄治下隻有區區一個五部督郵實在難看,所以才將主記室史提高身份,成為曹史之一。
換句話說趙瀚這個所謂的主薄就是沒什麼鳥權,卻要處理整個河南尹上下往來的文書。既要向下二十一縣衙打交道,又要上達天聽,按照孫史說的每月十五、三十二日要分別前往禁中和尚書台彙報政事,讓天子和錄尚書事的各位大人知道河南尹這一旬來所發生之事。
趙瀚聽了心中暗暗叫苦,原來這個主薄就是個來回跑腿坑爹的差事。
不過話雖如此說,畢竟主簿仍然是河南尹屬下五部主官之一,到底也是月俸秩四百石的顯官。何進對自己一個陌生人能夠如此,也算得上大方的很了。
趙瀚又耐心的聽了孫史講解了會自己的權責,心中有了個大概。心想恐怕還要些時日才能將如此繁瑣的事情接手過來,好在這兩名屬下頗為能幹的樣子,自己想必也不會太累。
一直未開口說的陳休強耐著性子在一旁陪著聽了會,臉上漸漸有些不耐之色,欲言又止,最後終究沒有忍住開口拱手道;“大人,下官還有些政務尚未處理,若是晚了的話可能會耽擱今日的議程。”
趙瀚點頭道;“公事要緊,陳主記有事的話請自便,我再找孫督郵問些情況。”
“屬下告辭。”陳休草草拱了拱手,匆匆離去,似乎一刻也不願意停留。
孫史在一旁苦笑著說道;“陳主紀素來這獨來獨往的脾氣,為此得罪了不少人,前任主簿就曾對他成見甚深,若非顧忌著書記之事隻有他最拿手,否則早就向何大人進言將他趕走。”
“不過這陳主紀性子雖然孤傲,但平日裏為人卻是極好想與,做事情更是滴水不漏,大人相處久了自然會知道。”
趙瀚聞言不由多看了這個孫史幾眼,到對他有些過目相看。原本他以為這能說會道之人十之八九善於催須拍馬、勾心鬥角之事,所以雖然看似對著孫史也是友好,其實心中卻是將他劃到了馬屁精的行列。
本來料想這孫陳二人同為主簿的左臂右膀,自然會暗中較勁不會和睦的。隻是沒想到這孫史非但沒有落井下石,反而坦蕩的為陳休開解說著好話,這不能不讓趙瀚感覺有些意外。
當然心中更多的是歡喜。下屬之間和睦,而不是相互扯著油皮,無論對誰來說都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孫史卻是沒想到趙瀚會想這麼多,隻是自顧著繼續解說道;“大人平時所需要做的事情大致就是這麼寫了,陳主紀是您的副手,一些瑣碎繁雜的文案來書他都會先行過濾一遍,隻有一些重要的才會交給大人你定奪。陳主紀為官八載,人品可靠,大人盡管可以放心,定不會有什麼疏漏的。”
趙瀚點了點頭,又笑著問道;“聽你說了這麼多文書方麵的事情,到沒聽你說你所掌之事。”
孫史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了,我所掌之事就是跑到各縣鄉督察政令,宣達律法,十天到有六七天是在外麵跑著的,剩下的時間就是現在府衙中。做的不過是瑣碎的事情,與大人的主職並無太多關聯,所以剛剛才隱去不說的。”
趙瀚笑道;“這麼說來當真是辛苦的很,也難為孫督郵你了。”
孫史拱手道;“大人言重了,食君之祿忠君,我們拿著朝廷的俸祿,何來辛苦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