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混跡在東漢末年 第二十八章 拜見大人(中)(3 / 3)

袁術臉色有些不服之色,卻也隻是站起來拱了拱手道;“大人說是就是把,我不過看你們唉聲歎氣的模樣心中有些不爽快,順口說出罷了。”

曹操卻哈哈一笑道:“公路兄好豪情,好魄力,雖然行事劍走偏鋒,但卻是豪氣十足,在座的諸位無不佩服的很。”

曹操一頂高帽子下來,袁術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些,這才坐下。趙瀚在一旁聽著覺得好笑,心想還‘無不佩服’,至少可以肯定他曹操曹孟德第一個就不會心生佩服,倒是鄙夷成分居多,想來這種行徑也隻有袁術這種衝動的愣頭青做得出吧。

曹操既然這麼誇讚袁術,那必然話中有話,必有後話。

果然又聽曹操悠悠接著說道:“隻是閹宦之禍古今皆有,並非我這一朝獨有,遠的不說,就說前些年的曹節唐衡,如今又換上了張讓等人。所以所謂閹宦之禍,但看在位天子是否賢明,隻要有明主在朝,隻需一名傳命小吏,便可以將權閹們連根鏟除。可若是天子無心,那即便是盡殺十常侍又有何用,很快又會有新的十常侍冒出取代。所以根基還是在於天子,在於法製,若無亂法的機會,宦官即便再多也隻是伺候天子的下人,哪有機會掌握權柄。”

曹操這話說的入理至極,連何進都不禁拍掌叫好道;“孟德說的極對,一言便說道了點子上,當真是天子失察、法製不明,這才是閹宦之禍的根源所在。”

曹操嘿嘿一笑,拱手道;“正如大人所言,所以我們才要對症下藥,匡扶天子,整肅朝綱,而不是病急亂投醫,大人你說是嗎?”

袁紹咋一旁見曹操完全搶了他的風頭,心中不由有些不悅之色。忽然插嘴道;“孟德說的是肅清法製之說,卻隻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這和暴秦當年所奉行的法家之說有何區別?我大漢以仁義治天下,以孝義明事理。如今朝堂昏暗,民間疾苦,我以為亂起首先在於人心喪亂,因此欲安社稷,先取人心,而人心之本,在於循天道。我等隻需肅清朝綱,再曉以仁道教化,如此社稷可定,天下可定。”

曹操卻不以為然道;“本初雖然說的很好,可這些所謂的王道之說終究是花中樓台、井中水月,雖然好是極好,卻難以實現。再說法製何為隻有暴秦所用,我朝武帝、光武帝兩朝,無不注重法製,嚴肅朝綱,所行的大道是儒家仁義之道不假,但輔之以法家肅政之道,如此天下才得以大寧。”

袁紹卻連連搖頭道;“孟德似乎有些舍本逐末,隻是追求手段,卻忘記了大義所在。”

曹操反駁道;“亂世當用重典,欲振朝綱,必肅法製,本初兄何以如此不明。如今朝中昏暗,城外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去年青州大旱,竟生生餓死了三十萬人,究其根本原因,還是朝廷救災不力,撥付下的賑災之糧久久未到。地方官吏更是醃臢不堪,層層盤剝下發放到災民手中的十不足一。如此冥頑不顧的碩鼠之徒,本初兄卻要和他們講仁義道德,我看遠不如一刀來的痛快。”

袁紹唇齒反擊道;“說到底還是教化有失,才會讓貪官汙吏橫行,你若一味隻重律法,豈不以暴製暴,隻能緩一時之急,於人心又有何益。即便你殺得了一個貪官,難道你還能把天下所有貪念的官吏全部殺光嗎?”

兩人你來我往,唇槍舌劍,既然在廳中爭持了起來,在座數人也紛紛加入其中,爭論了起來。別看曹操平素裏一副好脾氣的模樣,可說道這治國理念,竟然堅持不肯退讓半步,看來到底是有抱負之人。

趙瀚卻在一旁卻是聽著明白。這袁紹是仁義治下,所行的還是漢朝的那老一套,認為如今的體製並沒有什麼不好的,隻需要除了禍國亂民的奸宦即可。而曹操則認為是法治不明才讓奸宦有了得以上台的機會,欲除弊政,必須先嚴肅律法,以儆效尤,這倒是頗合曹操為人處事之道。

在後世之人趙瀚看來,這兩人無非就是一個堅持人治,一個堅持法製,曹操的看法委實要比袁紹來的實用許多。畢竟在趙瀚的印象中,五千多年來中國喊的王道口號不少,可真正得以實現的卻無一朝,倒是每逢盛世,律法嚴明則必不可少。

如此看來曹操的思想倒是與時俱進,在這個時代具有很強的實用性。而袁紹的那套陳詞濫調,無非就是拾人牙慧,拿出先人所倡導的春秋大義,以此來蠱惑人心。就如同在眾人饑餓不堪時,生生的畫一張大餅出來,然後告訴所有人;房子會有的,麵包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可袁紹之見雖然有些迂腐,卻是附和這個時代大多數士子們的傳統觀念,所以廳中在座的,除了鮑信話語中支持曹操外,其他幾人都是一致讚同袁紹的觀點。

沒想到今日前來赴宴還能碰到曹操和袁紹兩人的經典口水大戰,倒也不虛此行。趙瀚豎起了耳朵,專心的聽著這個時代兩個重量級的人物辯論,到也覺得十分有趣,擺明了一副隔岸觀火的心態、。

可惜一直旁觀不語的何進卻沒有就此放過趙瀚。他見趙瀚隻是悠然自得的傾聽著,臉上掛著的則是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心中不由好奇心生起。便拍了拍手止住眾人爭吵,笑著問道趙瀚,“本初和孟德各執一詞,不知浩然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