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混跡在東漢末年 第二十八章 拜見大人(中)(2 / 3)

趙瀚也隨著眾人的目光望向袁紹,心中想道袁紹這家夥這是演哪處呢。但見袁紹又是一聲長談,拱了拱手道;“大人,在下並未有意冒犯,隻是觸景傷情,想到我等在這裏飲酒作樂,我大漢的忠良賢臣卻身陷囹圄生死不明,傷感下不由歎氣。”

何進微微皺眉,沉吟片刻道;“本初說的可是司徒楊賜楊大人?”

袁紹點頭道;“正是楊司徒,他忠直上諫,為民請命,卻被張讓誣以犯上,如今已經下獄關於廷尉府中,生死尚且不知。”

何進看了看左右,使了個眼色,伺候在旁的管事會意,忙揮退在場的樂師和婢女,然後自己也告辭退下。趙瀚趁此間隙連忙問道曹操這是何事,曹操簡短幾句概括了此事,趙瀚心中才明白了過來。

原來上林苑日漸老舊,天子嫌其不夠氣派,便有心再修畢圭靈琨苑,以此取樂。今日朝會時,司徒楊賜便因此事上諫勸阻天子不要修建畢圭靈琨苑,以先王禮法規格為由,來勸諫天子。

被人阻止了取樂的雅興,天子自然十分不悅,又被楊賜搬出了本朝的高祖和文景光武等先帝的例子,來隱射自己的奢華和碌碌無為。在中常侍趙忠的有心挑撥下頓時怒起,下旨罷去楊賜司徒之職,令廷尉崔烈以犯上的大不敬之罪將其押入廷尉府。

楊賜在朝中貴為三公,威望極高,素來以忠直善諫聞名,一向被十常侍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隻是天子對他這位老臣有些敬重之意,所以才遲遲未曾下手。今日借著天子之怒將其成功下獄,這不得不說是宦官集團對士人集團取得的又一大勝。

偌大的殿中頓時安靜了下來,何進看向袁紹,壓低聲音道;“本初大可放心,我今日下朝時已問過廷尉崔大人,他悄悄的告訴我,說楊司徒此時雖在獄中卻並未受苦,陛下多少還是顧惜者楊司徒的勞苦功高,心中雖然對他有氣,卻隻是想關他幾天再放出。”

袁紹這才麵色稍緩,點頭歎道;“話雖如此,可朝中奸人當道,忠直之臣飽受打壓。今上又不明大義,一味的寵幸張讓等人,我此怕長此以往,朝中再無忠直之人,皆是那些諂諛獻媚的小人當道了。”

袁紹此言一出,滿堂皆是歎氣聲,何進神情有些複雜,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想來如今他的身份最是尷尬了,他身為外戚,夾雜在宦官和士人兩大集團之間,心中雖然向著士人一些,可畢竟自己是靠著宦官才得以起家的。如今袁紹當著他的麵說這些話,多少讓他有些尷尬。

趙瀚留心袁紹的表情,見他神情雖然悲戚,可轉瞬間言語中卻大義凜然,到未見真正有多少悲傷之意,想來作戲的成分居多,隻是想借此引起大家的共鳴。轉眼望向身旁的曹操,見他隻是含笑不語,笑容中隱隱感覺到有些嘲諷之意,想必也是看出了袁紹隻是在沽名釣譽而已。

趙瀚正想著事兒,卻聽到一聲冷哼響起。

“你們在這唉聲歎氣有何用,就算歎氣到天亮難不成還能將張讓給歎死嗎?要除奸宦有何難的,隻需給我一千精兵,輔以天子詔書,讓我連夜殺入皇宮去。不用一個時辰,我大漢便可盡除奸宦,重開黨錮。”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何進更是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要說這些士子大夫們,平素裏雖然恨透宦官,但也隻是恨恨而已,若說道起兵除賊,這些士人們到從未想過。或許在他們看來,即便士人和宦官鬥得再凶,那也是朝廷內部的事情,得按照朝廷內部的規矩來辦事。結黨自保,爭取天子的信任才是正道,至於起兵誅賊,犯上忤逆,這等事他們想都未想過。

要知道今上如此寵幸宦官,又怎麼可能會下詔殺賊,既無詔書那便是隻有矯詔,矯詔殺入皇宮,這等事情除了袁術這不計後果之人,誰還會想得出,誰還會敢說出。

趙瀚看向滿臉桀驁的袁術,心中歎道這種話大概也隻有袁術敢說了吧,但看其他幾人的表情,無不噤若寒蟬,不敢附言。

袁紹則出言叱喝道;“公路不得胡說,這等抄家滅族的大事豈可當成兒戲,你在此處說說也就罷了,若是出了這大門,萬不可再胡言亂語了。”

袁術卻是一聲冷哼,並不賣他麵子,隻是斜眼望向他陰陽怪氣的說道;“整日裏奸宦奸宦的掛在口邊,卻不敢放手一搏,隻會私底下偷偷摸摸給他們找些不自在。我說本初呀,你就算費盡心思再救一百個黨人,難不成還能把張讓他們活活給氣死嗎?了不起讓他們午後多添一陣心煩罷了。”

袁術的話刻薄之極,暗罵的就是袁紹這些年來的作為。

原來袁紹辭官後雖自稱隱居,表麵上不妄賓客,其實在暗中結交黨人和俠義之士,潛伏於洛陽於各地利用袁氏的人脈和勢力積極營救被宦官迫害的黨人,借此來積累名望,提高自己在士人中的威望。而張讓等人忌憚著袁家的勢力,又沒有抓到袁紹實質性的把柄,一時竟奈何不了袁紹。中常侍趙忠更是在一次朝會上憤然警告袁家道:“袁本初抬高身價,不應朝廷辟召,專養亡命徒,他到底想幹什麼!”

所以袁紹之所以能名滿天下,成為青年才俊中的翹楚,這和他用心專營有著必然聯係。袁術這話刻薄至極,罵的就是袁紹沽名釣譽。饒是袁紹頗有城府,被袁術一番話搶急之下,也氣的不輕。

這時何進緩緩開口道:“公路,正如本初所言,這種話今後還是少說為妙。若是傳到外人耳中,雖然你家大業大未必怕他,可多少會牽連到旁人,你說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