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迷霧中的死亡線索(1)(2 / 3)

“歐陽,你今天火氣很大啊?”許建東選了一把九毫米口徑的九二式手槍,推開彈匣,拉開保險,再把彈匣推回原位。

歐陽嘉沒理睬他,係統自動幫她換了一個假人,她的聲音大得像在生氣:“我要讓他一槍斃命。”她右手握穩槍,連續扣扳機。假人頭部中彈一次,胸口四次,左肩一次。這一切發生在幾秒鍾之內,假人的身軀倒下,傻傻地靠在牆上。

她取下耳罩,胸口劇烈地起伏。

許建東戴上耳罩,將子彈上膛,慢慢舉起手槍,朝對麵的假人射擊,一梭十五發子彈全部正中假人頭部。他摘下耳罩,對射擊成果頗為滿意。

“明天晚上就是大年夜,提前祝你新年快樂。”他重新上膛,遞過槍,槍柄朝著歐陽嘉,“晚上一起吃飯?”

“不,謝謝。”歐陽嘉盡量說得委婉。

“你是拒絕我的邀請,還是拒絕這把槍?”許建東笑。

歐陽嘉接過槍,看了一眼:“九毫米口徑的九二式手槍,子彈有時候會卡住,安全性也不夠,我不喜歡,它們不如我的六四手槍準確。”

“你的六四手槍,隻能裝六發子彈,九二式手槍可多裝將近三倍子彈。”

歐陽嘉點點頭:“是,六發子彈射完後,我有可能沒命。”

“除非你一槍都沒有打中。”

“每個人都會失誤,問題是,有時候我隻有一次機會。”

“歐陽,我怎麼覺得你有心事呢?”許建東盯著她。

“沒有啊!”歐陽嘉淡淡一笑,緩緩舉起手槍,“我相信,隻要我夠準的話,一槍就足夠了。”

“對,那一槍還必須要射在兩眼正中間。”許建東明顯在說氣話,“歐陽,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我沒事,你想多了。”她一口氣把十五發子彈射完,假人的頭震落在地上,咕嚕嚕地滾到牆邊。當她結束的時候,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硝煙味。

她用布和槍械專用的清潔劑清理槍管。

“要聽聽我是怎麼想的嗎?”許建東也在清理他的槍,“我覺得你需要的不是一把槍,而是一個能保護你的男人。”

歐陽嘉沒說話,把槍收回槍盒。

“歐陽,你在聽我說話嗎?”

“我在聽!”她平靜地說,“我沒事,許隊,你別為我擔心。我也不需要男人。”

他抬眼看著她,目光中帶著懊惱,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歐陽嘉已經走向射擊室沉重的金屬大門。

許建東歎了口氣,跟了上去。

兩人走出射擊室。槍油和子彈的殘留物把手弄髒了,眼下,歐陽嘉最想做的事是把手洗幹淨,很多人並不知道射擊可以把人弄得這麼髒。

“天氣預報說今晚會下雪。”許建東覺得該說點什麼。

“外麵很潮濕,氣溫也很低,可能真會下雪。”歐陽嘉思索著該怎麼說出那些沉重的話,或者,幹脆絕口不提。

“也許今年可以有一個白色的大年夜,那不是很特別嗎?”

“會很特別。”她心不在焉。

“我不記得上次白色大年夜是什麼時候了。”他知道她有事,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該死的,她卻瞞著他。

“上次的白色大年夜……”她想了想,“是五年前。那一年特別冷。”

“時間過得真快啊,從我第一次遇到你到現在,五年了。”許建東感歎,“晚上要不要一起喝點什麼?”

“不用了,謝謝。”

一陣沉默。

許建東的手機突然響了,垃圾掩埋場出了第八起“剝臉皮分屍案”。

“該死的!”許建東咒罵。

歐陽嘉心裏沉甸甸的,她晚上就要和奪麵殺手見麵了,這算不算是奪麵殺手送給她的一份新年大禮。

兩人二話不說跳上警車,飛馳而去。

開到郊外的時候正好是16∶30,天色已暗,遠遠就看到十幾輛灰色的卡車呼嘯著在垃圾山上爬上爬下,推土機來回刨抓,巨無霸一樣的壓土機沉重地碾壓過地麵。機械的引擎聲轟鳴著,整個垃圾掩埋場看上去熱火朝天。

隻有一個地區停工了,挖土機的鏟鬥停在半空,鏟鬥下方的卡車幾乎是滿的。與旁邊的熱火朝天相比,那裏一片蕭瑟。

許建東和歐陽嘉一下車就有法醫將消毒麵罩遞了上來。兩人用消毒麵罩掩住口鼻,幾名重案隊的警員立刻向他們走過來。

“是你打的電話?”許建東問一位高個子民警。

“是的,許隊。下午三點接到報案,我們就趕過來了,從那時起一直待在這裏。法醫正在檢查。”

“先看看現場。”許建東說。

一具蒼白的屍體從垃圾堆上滾下來,仰麵躺著,臉皮被剝。生殖器部位爬滿了蛆,很難一眼判斷死者的性別,也無法確定大致年齡。死者是工人用挖土機鏟平垃圾的時候扒出來的。

法醫正用鑷子將一些蛆夾進瓶子裏,並且從專業的角度告訴警方,死者是一名女性,年齡在二十五到三十五之間。

“又是那個混蛋幹的好事!”許建東拳頭捏得咯咯響。

歐陽嘉知道他說的混蛋是誰,奪麵殺手,可是,她立刻覺察到這起案子和620連環凶殺案有所差異。

這具女屍的軀體被人從頸椎下方截斷,四肢都被切除,但是,肢體被切除部位是堅硬的肱骨和股骨,而非關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