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此。”老張站起來,往門外走,“我去醫院看看他。”
電梯門開的時候,老張碰到了辦完事回來的葛艾青。
這個年輕的小夥子臉色蒼白,眼神驚恐,見到老張,忙問:“聽許隊說,凡一住院了?情況嚴不嚴重?我在街上看到報紙,說他昏倒在焚屍房,是不是腦瘤犯了?”
老張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忙你自己的事吧,這個節骨眼上,每個人做好自己的事就行。重案隊碰上麻煩了。”
葛艾青頓了頓,望向頭頂的天花板,自言自語:“我早該想到的,會出事。他昨晚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該想到的。”
“哦,他昨晚跟你說什麼了?”老張問。電梯門由於長時間沒有關閉,發出“滴滴”的警告聲,老張遲疑了一下,走進電梯。
葛艾青正猶豫著要不要告訴老張實情,這時,電梯門緩緩關上了。他看到一雙犀利的眼睛透過電梯門縫盯著他,不由打了個冷戰。老張的目光是箭尖,能殺人的。
洗手間在走廊的另一頭,葛艾青幾乎想立刻飛奔過去,但他強壓著心中的激動,像平常一樣邁著平穩的步伐走過去。他不知道陸凡一要他保管的究竟是什麼,隻是隱隱感覺到,這樣東西一定隱藏著巨大的秘密。
走進第三格洗手間,關上門,他迫不及待地找到陸凡一讓他保管的東西,是一枚X形狀的鐵質工藝品。
他一顆心怦怦直跳,來不及細看,門外突然響起重重地敲門聲,“有沒有好啊?”是許建東。
葛艾青一驚,手裏的小東西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然後,那小東西飛快地打著轉,像在跳一曲輕快的芭蕾,穿過門下麵一掌寬的空隙,轉到門外去了。
他隻覺得呼吸一滯,連忙打開門,看著許建東傻笑:“許隊,是你啊!”
“小葛,你幹什麼呢?”許建東被他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低頭看地上的東西,“這是什麼?”
說實話,葛艾青也不知道那是什麼,這是陸凡一讓他保守的秘密,他甚至來不及細看。他木訥地站在那裏,心亂如麻。
“這東西怎麼這麼眼熟?”許建東蹲下身,自言自語,“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許隊,支隊長找你上去開會!”李寧在走廊裏大喊。
“知道啦!我馬上就過去!”許建東不耐煩地站起來,看了葛艾青一眼,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洗手間。
葛艾青終於找回自己的呼吸,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撿起地上的X工藝品。
剛才這麼一摔,X從中間裂開一條縫,葛艾青輕輕一掰,X頓時變成了>;和<;,露出一張內存卡。
看來所有秘密都藏在這張內寸卡中。葛艾青按捺著心中的激動,連忙把內存卡小心翼翼地裝進錢包。
他洗了一把臉,平複緊張的情緒,抬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他的眉眼與姐姐是何其相似,每一個微笑,每一個嗔怒,皆是無盡的癡癡纏纏,五年來讓他夢中百轉千回,醒來後卻隻有一盞孤燈,一縷遠去的芳魂。
若是一切可以重來,是不是,自己就會兌現幼年時在苜蓿花海的誓言。然而,人生是如此蒼涼,五年了,姐姐離開他,已經五年了。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擦了擦濕漉漉的眼睛,走回辦公室,分發中隊的報紙和信件。
“歐陽隊長,有你一封信。”葛艾青把信封遞給歐陽嘉。
“謝謝。”歐陽嘉接過信,拆開一看,麵色凝重。
“誰的信啊?”
“一位老朋友。”歐陽嘉淡淡地說,把信交給葛艾青。
葛艾青接過來一看,大驚失色。隻見A4紙上工工整整打印著一行字,依然是最普通的黑體:
上次的會麵令人遺憾,今晚老時間老地點請獨自赴約不見不散。
“天哪,奪麵殺手!”他幾乎驚叫起來。
歐陽嘉連忙擺手,示意他閉嘴,一把搶過信紙。
“他,他又想約你見麵?”葛艾青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還是午夜十二點,賽文路?”
“對。這件事你和誰都不要講,我今晚必須去,一個人去,我要親手抓住凶手!”歐陽嘉眼神堅定。
“不行,太危險了!”
“不要說了。”歐陽嘉擺手,示意談話結束,“我知道該怎麼做,這是抓住凶手最後的機會!”
中午休息時間已過,重案隊其他民警陸續走進辦公室。
葛艾青見人越來越多,不好再說什麼,擔心地看著歐陽嘉:“歐陽隊長,你一定要保護自己。”
下午,重案隊依然忙碌,葛艾青心不在焉地做事,不時摸著口袋裏的錢包,那裏藏著陸凡一留給他的內存卡。有好幾次,他經過歐陽嘉辦公室,看到坐在辦公桌後麵那個美麗的女人,她似乎也有些魂不守舍。這也難怪,奪麵殺手邀請她獨自赴約,不見不散,換成誰都會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