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伯爾斯通的慘案(3 / 3)

“據說,”警官說道,“吊橋通常吊起的時間是在太陽西下的時候。然而在一年中這個季節的日落應該是在四點半左右,而不會是六點鍾。”

“道格拉斯太太請客人們吃茶點,”艾姆斯說道,“客人不走我是不能吊起吊橋的。後來,橋是我親手吊起來的。”

“這樣的話,”警官說道,“假定有人從外麵進來,那他們必須在六點鍾以前通過吊橋,而且一直隱藏到十一點鍾之後,等到道格拉斯先生進屋。”

“的確如此!道格拉斯先生每天晚上都要巡視一番莊園四周。他上床睡覺以前最後一件事是察看燭火是否正常。這樣他就來到這裏,那個人正在等著他,就向他開槍了,然後丟下火槍,越過窗子逃跑了。我認為就是這樣;除了這個,其他任何解釋都不能與眼前的事實相吻合。”

警官在死者身旁地板上發現了一張卡片,上麵用鋼筆潦草地寫著兩個姓名開頭大寫字母V。V。下麵是數字341.

“這是什麼?”警官舉起卡片問道。

巴克好奇地看著卡片。

“我以前從沒注意到這個,”巴克說道,“這一定是凶手留下來的。”

“V。V。——341.我弄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警官的大手把名片來回翻著說道:“V。V。是什麼?大約是人名的開頭大寫字母。醫生,你找到了什麼?”

壁爐前地毯上放著一把大號鐵錘,是一把堅固而精致的鐵錘。

塞西爾·巴克指了指壁爐台上的銅頭釘盒子說道:

“昨天道格拉斯先生換過油畫,我親眼看見他站在椅子上把這張大畫掛在上麵。鐵錘就是這麼來的。”

“我們最好還是把鐵錘放回發現它時的原地吧,”警官茫然不解,用手搔著頭說道,“隻有頭腦極為靈敏的警探才能弄清這件事情的真相。還是請倫敦警探來處理這個案子吧。”他舉燈環屋走著。

“喂!”警官興奮地把窗簾拉向一旁,大聲說道,“窗簾是幾點鍾拉上的呢?”

“在點起燈來的時候,”管家回答道,“四點鍾剛過沒多久。”

“可以肯定,有人藏在這裏,”警官又把燈拿低了。在牆腳處,能明顯看到長統靴子上泥汙的痕跡。

“我敢肯定,巴克先生,這就完全與你的推測一致。看來,凶手是四點鍾以後窗簾已經拉上,六點鍾以前吊橋還沒吊起來的時候溜進屋裏來的。他溜進了這間屋子,因為這是他首先看到的一間。他沒有別的地方可以藏身,所以就躲到這個窗簾後麵。這一切看來非常明顯。看樣子,他主要是想盜竊室內的財物。不幸的是,道格拉斯先生恰巧碰上了他,所以就遭此毒手,並逃之夭夭。”

“我也有相同的想法,”巴克說道,“不過,我說,我們是不是在白白浪費寶貴的時間?我們為何不把這個村鎮搜查一番呢,將還沒有走遠的凶手逮住呢?”

警官認真想著,說道:“他絕不能乘火車逃走,因為早晨六點鍾以前沒有火車。假如他兩腿水淋淋地在大路上步行,大約人們會注意上他的。在沒有人來和我換班以前,我無論如何也不能離開這兒。但為了事情不會有任何差池,我認為你們也是不便走開的。”

伍德醫生拿起燈,仔細地檢查屍體。

“這是什麼記號?”他問道,“這可和案情有什麼關係嗎?”

死屍的右臂露到臂肘。大約在前臂中間的地方,有一個奇特的褐色標記——一個圓圈,裏麵有一個三角形,每一條痕跡凸起的紋理在灰白的皮膚上顯得異常醒目。

“這並非針刺的花紋,”伍德醫生的目光透過眼鏡緊盯著標記說道,“我從來沒見過像這樣的標記。這個人曾經烙過烙印呢,就像牲口身上的烙印一樣。事情到底是怎樣的?”

“我不知道這標記代表什麼意思,不過近十年間我曾多次看到他臂上的這個標記。”塞西爾·巴克說道。

“我也曾看到過,”管家說道,“有很多次主人挽起衣袖,我就看到那個標記。我一直不明白那究竟代表什麼?”

“那麼,這和案情沒有什麼關係了,”警官說道,“但這是一件怪事。牽涉到這一案子的每樁事都這麼怪。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管家指著死者伸出的手,驚呼起來:“他們把他的結婚戒指拿走了!”他氣喘籲籲地說。

“什麼?”

“不錯,的確如此!主人左手小指上總戴著純金結婚戒指,再在上麵戴著帶有天然塊金的戒指,中指上戴著盤蛇形戒指。現在除了天然塊金戒指和盤蛇戒指都還在外,隻有結婚戒指不在了。”

“他說得不錯。”巴克說道。

“你是說那隻結婚戒指戴在另一隻戒指下麵嗎?”警官問道。

“始終如此!”

“那麼這凶手,或者不管他是誰吧,首先要把你說的那個天然塊金戒指取下來,再取下結婚戒指,然後再把塊金戒指套上去。”

“是這樣。”

這位可敬的鄉村警官搖起頭說:“我們還是把這個案子交給倫敦去辦吧,而且愈快愈好。懷特·梅森是一個精明人。當地案件沒有懷特·梅森應付不了的。過不多久他就要到這裏來幫助我們了。不過我想,我們隻好指望倫敦把事情辦到底。無論如何,像我這樣的人,辦這樣的案子,超出了我個人能力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