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慰遊魂?
南喬心裏偷想,原來,楚昭昭也有怕的時候。
這麼多年,楚昭昭害過多少人,若那些冤魂都來索命,聲勢必定浩大吧!
花未眠拿起南喬繡的鳳穿牡丹擺~弄著,“喬姐姐,我聽說這府裏常常沒了俊俏丫頭的。”
她忽而把聲音壓低,“恐怕都是楚妃害的,府裏最近不太平,旁的不說,單說你那套衣裙,怎會數次出現在芳凝床頭?我看,就是那些鬼魂在捉弄楚妃的人!”
南喬見花未眠又提起這事,心裏堵得難受,“哪有什麼鬼魂,若是真有,為何不去找楚妃,拿小丫頭出什麼氣?”
“哎呦,姐姐有所不知,這鬼呀,和人一樣,吃柿子專揀軟的捏!”
南喬無語微笑,這話倒是不假。
楚昭昭這麼多年害人無數,在這件事上不停總結經驗不斷進步,因而她的霸氣,連鬼都怕!
這就好比屠宰場的屠夫,惡狗見了,都夾著尾巴走!
可南喬如今不能過於信任花未眠了,低低說道,“說楚妃害人,都是些傳言,不可信的。”
花未眠也知昨日之事讓二人生出些嫌隙,便將眼睛在南喬臉上轉了幾圈,“姐姐昨夜沒有睡好麼,好大的黑眼圈。”
南喬略一沉思,緋色鋪了滿臉。
然而這廂她才回想黑袍手忙腳亂的情形,便忽覺一陣心痛。
這疼痛如同螞蟻在心房啃食,一口一口,絲絲縷縷,又痛又酸又悶。
比起她以往受過的任何一種罪,不知要難受多少倍。
“姐姐,你這是怎麼了?”花未眠慌了起來,“豆兒,豆兒,快進來。”
豆兒正在外間剝花生上的紅衣,預備給崔氏拿過去做花生粘,昆奴坐在旁邊,豆兒虎著臉不理她,昆奴臉上倒也看不出尷尬,眼睛定定望著窗外的枯枝,不知在想什麼。
聽到喊聲,豆兒忙掀了棉簾子進來,見南喬臉色白黃一片,雙手緊緊扯住胸口的衣裳,連喘氣都隻能小口地一呼一吸。
“這是怎麼了!”豆兒衝過去,警惕地看著花未眠。
“看我~幹什麼,快去沈王妃那裏,求王妃找大夫來呀!”
豆兒回過味兒來,應著跑出幾步,又不放心南喬單獨與花未眠在一處,折回去找了崔媽和兩個小丫頭護著南喬,才撒開小~腿往東苑跑。
東苑裏,沈惠心才禮完佛,由雅蘭陪著在院中散步。
四圍的寒梅已經盛放,一片暗香疏影,前些日子薛管家帶人將雕梁畫棟重新漆過,映著那些紅梅,在皚皚白雪中點綴出七彩顏色,更顯得富麗堂皇。
“王妃,從前王爺不常來,您穿得素淨,沒什麼不好,可如今王爺常來常往的,您也該穿點新鮮顏色,眼下年關將至,更要圖個吉利。”
雅蘭緩緩說道。
沈惠心將梅枝上的雪取下一團,揉在手心裏,“那我聽你的,多做幾套喜慶的,你能不能也答應我,別讓我喝那苦藥湯了吧?”
雅蘭一撅嘴,“那可不行。”
自打商蜀來東苑留宿的時候多了,雅蘭就尋了外頭的名醫來給沈惠心調理身子,一碗碗的苦藥湯喝下去,沈惠心的肚皮卻始終不見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