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媽媽的一番話,讓幾近抓狂的楚昭昭一下子冷靜下來。
楊媽媽說的對,她今日隻是聽丫頭形容了那花未眠的刁聲浪氣,並未親耳聽到。
而南喬如今就住在北苑裏,想必對於她來講,昨夜讓她心驚難受的,不僅僅是暴風雨中的孤獨,更是王爺懷中那份不屬於她的溫暖吧。
想到這裏,她的氣兒順了不少,楊媽媽接著勸道,“王妃,女人間的友誼最脆弱,像這瓷碗,一不小心就跌得細碎。而能讓友情粉碎的,就隻有男人。這王府裏的女人,除非是王爺都不愛,這樣才能交交心說說體己話,兩個女人之間,隻要有一個是王爺上了心的,那就不會存在友情。王妃別急,咱們慢慢等。”
楚昭昭這回不僅順了氣,還露出些許笑容,“幹等著也沒什麼趣兒,時不時添把柴,不燒到自己,就是別讓水涼了,不也挺好麼?”
楊媽媽垂眉,“王妃說的是。”
一場甘霖讓秋菊綻放,也讓天氣又涼了一階下來。
回廊上的青石板反著水光,有些陰暗處還結了薄冰,這季節到處都是蕭瑟之意,南喬裹緊大氅,抱著暖爐來給沈王妃請安。
沈惠心見南喬沒什麼精神,關切地問道,“喬妃今日身體不適麼?”
南喬的嗓子更啞了,“是有些不舒服,恐怕是昨夜下雨,受了些風寒。”
“可找大夫瞧過?”
南喬揉揉泛酸的鼻子,“不打緊,早起崔媽熬了薑湯,這會兒感覺好些了。”
楚昭昭聞言,撲哧笑了,“我說喬妃,怎麼,北苑兒住不慣?是不是屋裏太冷了?過會兒我可得說說嫿妃,怎麼隻把東廂弄熱乎了,讓你西廂冷著呢?”
真是個欠兒登!
南喬咬了一下嘴唇,“楚妃多心了,同樣燒著地龍,哪裏冷哪裏熱又不是嫿妃能決定的。”
“怎麼不是她決定的,她那裏有王爺陪著,王爺火力旺,她自然就熱些。”
南喬嘴角一抿,原來楚昭昭在這兒等著呢。
“那我看楚妃氣色不錯,想必是院裏也暖著,王爺隻有一個,既睡在了北苑,就不能照拂到楚妃那裏,楚妃不覺得冷,難不成也有火力旺的陪著?”
南喬狠狠懟了楚昭昭一記,楚昭昭一瞪眼,“沈王妃,快瞧瞧她說的這是什麼話,這是往我身上潑髒水,王妃也不管管嗎?”
底下幾人憋著笑快憋到了內傷,沈惠心也想笑,隻能使勁掐了自己兩下,用痛來分散那股子笑意,“楚妃,她才被煙熏了,這又著涼了,說話難免顛三倒四,況且她說的也無不可,你有昊兒,當然陽氣比別處更盛些。”
這話,沒毛病!
楚昭昭幹惹了一肚子閑氣,見花未眠遲遲不來,又尖酸刻薄道,“這嫿妃也是沒規矩,這都什麼時辰了,還在睡!難不成這一夜,還身經百戰了!”
身經百戰?這詞用得真是恰到好處!
沈惠心臉一紅,“嫿妃也染了風寒,起早差人過來稟告過了,就不來請安了。”
孟氏嘴賤,此時酸溜溜說道,“她有王爺陪著,也會受了風寒?難不成是被窩裏風大?抑或是根本就是個謊兒吧,我聽說她昨夜歡實得很呢,說風寒我不信,若說嗓子壞了,倒有幾分可信。”
柳玉喬與其他侍妾笑著用袖子遮臉,孟氏來了興致,“呦,喬妃,這回你有人做伴了,隻不過,都是啞嗓子,這來路卻大有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