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西方的導師——蘇格拉底(2)(2 / 3)

蘇格拉底的母親是一個接生婆。他從小跟著母親到別人家去接生,幫助遞遞器械,打打下手。這一段生活經曆在蘇格拉底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後來,他從助產中得到了啟迪,把這種方法被形象地稱為“產婆術”,他自稱是“思想的催產婆”。這種教育觀實質上是天賦觀念的一種反映,而且這種方法並不適用於低齡兒童。僅適用於已經掌握了一定基礎知識,並擁有一定實踐經驗的學生,對於青年人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及道德觀大有益處。這種方法也並不適用於所有的學科,僅適應於道德教育中。蘇格拉底的“產婆術”教學法是西方啟發式教學的開端,對後世影響很大。

在當時的雅典,人們普遍認為智慧是天生的。蘇格拉底則認為,知識和美德是能通過受教育而得到的,唯一的困難是缺少既懂美德的概念又能將它教給別人的人。盡管他認為自己沒有智慧,不足以施教於人,但卻甘願去盡一個社會道德教師應盡的義務。經常同青年交往接觸,教育引導他們。在實踐中,蘇格拉底形成了一種很獨特的教育方法,其基本原則是:回答問題必須非常簡潔、明快、幹脆。回答對方所提出的問題,不能是提出別的問題,不許反對對方的問法。兩個人可以相輪換提問,但須雙方都同意。這種方法包含有辯證的色彩,能幫助對方糾正錯誤觀念並產生新的藝術。整個過程仿佛產婆幫助孕婦生產下嬰兒一樣。它分四個步驟。一是譏諷,即通過不斷追問,使對方陷入自相矛盾之中,承認對這個問題的認識錯誤。二是助產,就是幫助對方拋棄謬見,使他們找到正確、普遍的東西。換句話說,就是幫助真理產生。蘇格拉底曾經對朋友說:“我母親是產婆,我向她學到了接生術。所不同的是,她是肉體的接生者,我是智慧的接生者。”三是歸納,即從個別事物中找出共性,通過對個別善行的分析比較來尋找一般美德。四是定義,就是把單一的概念歸納到一般的東西中去。例如有一個故事,就生動地反映了這種方法的應用過程。

一天,蘇格拉底和一個非常自負的、名叫尤蘇戴莫斯的青年討論人需要不需要學習,學習時需要不需要請教師的問題。其中有一段涉及到正義與非正義,蘇格拉底寫下δ和α(分別是希臘文正義與非正義的第一個字母),然後問道:虛偽應放在那一邊。

尤:顯然應放在非正義一邊。

蘇:那麼欺騙呢?

尤:當然是非正義一邊。

蘇:偷盜呢?

尤:同上麵一樣。

蘇:奴役人呢?

尤:也是如此。

蘇:看來這些都不能放在正義一邊了。

尤:如果把它們放在正義一邊,簡直是怪事了。

蘇:那麼,如果一個被推選為將領的人,率領部隊去奴役一個非正義的敵國,能不能說他是非正義的呢?

尤:當然不能。

蘇:那麼他的行為是正義的了?

尤;是的。

蘇;倘若他為了作戰而欺騙敵人呢?

尤:也是正義的。

蘇:如果他偷竊、搶劫敵人的財物,他的所作所為不也是正義的嗎?

尤:不錯。不過開始我以為所問的都是關於我們的朋友呢。

蘇:那麼,前麵我們放在非正義方麵的事,也都可以列入正義一邊了?

尤:好像是這樣。

蘇:那麼,我們是不是重新給它劃個界線:這一類事用在敵人身上是正義的,用在朋友身上就是非正義的了。你同意嗎?

尤:完全同意。

蘇:那麼當戰爭處於失利而又無援的時候,將領發覺士氣消沉,就欺騙他們說援軍就要來了,從而鼓舞了士氣。這種欺騙行為應當放在那一邊呢?

尤:我看應放在正義一邊。

蘇:小孩子生病不肯吃藥,父親哄騙他,把藥當飯給他吃,孩子因此恢複了健康。這種欺騙行為又該放在那一邊呢?

尤:我想這也是正義行為。

蘇:又如,一個人想自殺,朋友們為了保護他而偷走了他的劍,這種行為該放在那一邊呢?

尤:同上麵一樣。

蘇:可你不是說對朋友任何時候都要坦率無欺嗎?

尤:看來是我錯了。如果您準許的話,我願意把說過的話收回。(色諾芬:《回憶錄》第4卷第2章)

“產婆術”這種方法,實質在於啟發學生的積極思維活動,從而自覺地獲得知識,對培養學生的分析能力、推理能力、概括能力是有一定作用的。但也有很大的局限,因為它隻適於人們已知的東西,而不適於未知的東西。蘇格拉底“產婆術”(又稱為“問答式教學法”)對後世的教學思想有很大影響,成為西方啟發式教學的開端。自它問世以來,曾被世界各國學校廣為采用。

在蘇格拉底的眼裏,任何事物本身無所謂美或醜,隻有看它有無用途,是否真是美的。表麵再好看的東西,沒有實際用處,也是不美的。

阿裏斯提普斯曾問什麼東西是好的。蘇格拉底問他是否就這些東西的具體用處而言。當被告知不是之後,他回答:“你所問我的,既不是對任何東西都是好的,那麼,我隻好說,我不知道,而且也不想知道。”阿裏斯提普斯又問什麼東西是美的,蘇格拉底說美的東西很多,而且許多東西彼此極不一樣。比如摔跤者的美不同於賽跑者的美;防禦用的盾牌的美不同於便於迅速猛力投擲的標槍的美。聽了這樣的回答,阿裏斯提普斯覺得和前麵關於好的回答沒什麼不同。蘇格拉底告訴他美和好是一回事。對同一事物來說,所有的東西都既美且好。如德行,就不能說對一些東西是好的,而對另一些東西來說才是美的。同樣,對同一事物來說,人也是既美又好的。人的身體對同一事物來說,也是既美又好的,而且,凡人所用的東西,對他們所適用的事物來說,都是既美又好的。阿裏斯提普斯反問:“照這麼說,一個糞筐也是美的了?”蘇格拉底回答,隻要實用,一個糞筐也是美的;不實用,即使是一個金盾牌也是醜的。“難道你是說,同一事物是既美而又醜的嗎?”阿裏斯提普斯又問。“是的。我是這麼說——既好而又不好。因為某種東西對饑餓來說是好的,對熱病來說可能就不好。對賽跑者來說是美的,對摔跤者來說往往可能就是醜的。因為一切事物,對它們所適合的東西來說,都是既美又好的,而對於它們所不適合的東西,則是既醜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