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統一的,但它是一種由對立麵的結合而形成的統一。他隻是對於我們有限性的人來說才顯得是對立的。“一切產生於一,而一產生於一切”;然而多所具有的實在性遠不如一,一就是神。
生成和消逝,建設和破壞,對之不可作任何道德評定,它們永遠同樣無罪,在這世界上僅僅屬於藝術家和孩子的遊戲。如同孩子和藝術家在遊戲一樣,永恒的活火也遊戲著,建設著和破壞著,毫無罪惡感——萬古歲月以這遊戲自娛。它把自己轉化成水和土,就像一個孩子在海邊堆積沙堆又毀壞沙堆。它不斷重新開始這遊戲。它暫時滿足了,然後需要又重新抓住了它,就像創作的需要驅動著藝術家一樣。不是犯罪的誘力,而是不斷重新蘇醒的遊戲衝動,召喚另外的世界進入了生活。就像孩子一時摔開玩具,但很快又無憂無慮地玩了起來。而隻要他在建設,他就按照內在秩序合乎規律地進行編結、連接和塑造。”“在赫拉克利特看來,人一般來說甚至是非理性的存在物。但這一點同下述事實並不矛盾:在人的全部本質中,貫穿著起支配作用的理性法則。人在自然界並不占據特殊優越的地位,自然界的最高現象是火,例如星辰,而不是頭腦簡單的人。如果人借必然性保持對火的參與,那麼,他就是較有理性的東西。要是他從水和土中產生,他的理性情況就很糟。”
(3)動力學
赫拉克利特從有關宇宙變化的對立與統一哲學中產生了一種有關一切變化背後的驅動力的理論;這個理論的特征是強調與“靜力學”相對立的“動力學”。他認為,運動和變化都是對立麵的鬥爭和統一造成的。他提到了生與死、醒與夢、少與老、冷與熱、幹與濕、善與惡、日與夜、冬與夏、戰與和等大量對立統一現象。他認為,這些成對的現象之間不僅存在著對立,而且存在著統一,可以相互轉化。如果沒有高音和低音的存在,就不會有和聲;如果沒有雄性和雌性的對立,也就不會有生物。他認為,世間一切事物和現象都是基於一種變的原則即“對立鬥爭和報複”;“戰爭是萬物之父,也是萬物之王。它證明這些是神,那些僅僅是人,讓這些人變成奴隸,而讓前者變成主人……人們必須曉得,戰爭是普遍的,正義即是衝突,萬物通過衝突和必然性而生成。”
A推進:赫拉克利特認為外因是事物的內在流轉體現為外在變化與運動的必要條件。而物體間的相互作用則是體現這種條件性的一種最重要方式:“每種畜牲都是被鞭子趕到牧場上去的”。雷電駕馭了所有的事物。
B篩選:“戰爭是萬物之父,也是萬物之王。它證明這些是神,那些僅僅是人,讓這些人變成奴隸,而讓前者變成主人。”運動、變化的內因、外因、形式、變與不變的關係對他來說,世界是亙古歲月的美麗而天真的遊戲,
永恒的唯一的生成,一切現實之物的變動不居——它們隻是不斷地活動和生成,卻並不存在,赫拉克利特所主張的這一切,真是一種令人昏眩的可怖思想,其效果酷似一個人經曆地震時的感覺,喪失了對堅固地麵的信賴。把這種效果轉化為其反麵,轉化為崇高和驚喜,實在需要驚人的力量。赫拉克利特做到了這一點,其方法是考察一切生成和消逝的真正曆程。他在兩極性的形式中把握這個曆程,即一種力量分化成為兩種異質的、相反的、力求重歸統一的活動。一種質不斷地把自己一分為二,分裂為它的對立麵,而兩個對立麵又不斷地力求重新並合。普通人以為自己看見了某種凝固、完整、持久的東西,實際上,在每個瞬間,明與暗、苦與甜都是彼此糾纏、形影不離的,就象兩個摔跤的人,其中時而這人時而那人占據上風。在赫拉克利特看來,蜂蜜既苦又甜,世界本身是一杯必須不斷攪拌的混合飲料。一切生成都來自對立麵的鬥爭。確定的在我們看來似乎持久的,僅僅表明鬥爭一方暫時占上風,但鬥爭並不因此而結束,它將永遠持續下去。萬物都依照這種鬥爭而發生,正是這種鬥爭揭示了永恒的公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