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如果說儒家的“富民”思想隻是一種理念的話,那麼,“薄賦斂”則是一種政策舉措。“薄賦斂”,是先秦儒家思想家們為實現“德治”、“仁政”理想在經濟政策方麵的一個重要主張,也是其財政政策思想的基礎。先秦儒家能培養稅源,藏富於民,以使國泰民安,實不失為遠見卓識;而薄斂富民的民本主義也成了儒家經濟思想的一個核心與傳統。
(4)新經濟製度學中提出了一種“有限理性”,對此,孔子的認知論所強調的“有限理性”,有助於我們對於政府至高無上,無所不能或全知全能的經濟幹涉主義的清醒認識。楊小凱先生曾分析過:資本主義,有好的與壞的區別;那麼,基於“有限理性”,政府也同樣如此。能夠“因民之所利而利之”,“使民以時”,“藏富於民”的政府就是好的政府。反之,儒家所反對的是“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論語·子路》)和“與民爭利”、“擾民”的政府,這樣的政府就是壞的政府。
(5)恒產、恒心與產權界定:產權製度是保證各項經濟製度運行的基礎,也是先秦儒家實施“仁政”的基點。孔子說:“上好禮,則民莫敢不敬;上好義,則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論語·子路》)還說:“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論語·顏淵》)“足食,足兵,民信之矣。”(《論語·子貢》)政府的誠信或信用,是社會誠信體係中的重中之重;進而把誠信視為立國之本:“唯天下至誠,為能經綸天下之大經,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中庸》)基於儒家的君子人生哲學,孔子提倡:“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憲問》撇開人生修養的道德層麵,在人們的經濟生活中,倘若人人如此,各自均可達到博弈均衡而獲得合作紅利,進而形成社會和諧。
(6)在消費領域內,中國古代社會存在著兩重互相對立的思想:黜奢崇儉論與侈靡論。孔子的立論是:“與其奢也,寧儉”;“奢不違禮,用不傷義”。他強調以“禮義”來調控消費,以維係社會等級製度;求儉而不違禮,是其核心內容。當士人為謀得爵祿時,應當“飯蔬食,飲水,曲肱而枕之”(《述而》),並且“食無求飽,居無求安”(《學而》)。然而,當“吾從大夫之後,不可徒行也”(《先進》)。孔子提倡“貧而無怨”,“貧而樂”;同時“富而無驕”,進而“富而好禮”(《學而》)。對於“儉不傷義”,荀子則有其一家之言:“天下尚儉而彌貧”;也是反對墨家的“天下尚儉”的越窮越光榮的反經濟思想。消費水平受製於生產力發展水平,在古代社會的自然經濟時期,強調適度消費應該有利於生產與消費的均衡。總之,“君子憂道不憂貧。”(《論語·衛靈公》)儒家的安貧樂道,知足常樂的消費思想,對後人產生了深遠影響。
《論語》的政治思想
為政,孔子認為,要以堯、舜、禹、周文王、周武王為榜樣,為政以德,核心觀念就是“仁”,愛仁及人,
實行仁政。為政者要有很高的道德修養,能做到豁然大度,反對苛政,謙遜好學,知人善任,舉賢才,去小人,推己及人,實事求是,並有臨大節而不可奪的精神。為政,還必須把教化放在首位,重視詩、教、禮、樂陶冶情感的積極作用,目的是用孝、敬、信、勇等道德教化人,提高人的道德素質。為政要勤政、愛民、取信於民。為政以德,做到“博施於民而能濟眾”,達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的狀態。堅決反對暴政和恣伐。
以“禮”為支柱的治人之學實際上就是孔子的治國思想。孔子繼承了西周以來把禮作為治國之經緯的思想,認為禮是治國之本,形成了以禮樂教化治國安邦的總體思路。
孔子對周禮抱著很尊敬的心態,而在實際上又有所損益。在繼承中創新,目的是為了救世。孔子是十分崇尚“周禮”的,在《論語》中多次談到自己對西周禮樂的向往。